蘭夜卻仿佛沒聽到一樣,依舊呆呆的盯着面前東西,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你知道陛下要娶的人是誰嗎?”雲宣意壓低聲音,湊到蘭夜耳邊,一字一句的告訴他:“是花辭,那個害死你孩子的兇手。”
提到花辭這個名字,蘭夜身子瞬間顫抖起來,仿佛對這個人恨到極緻,光是聽到名字就無法忍受的地步。
“不可能……”
好半晌,才聽到蘭夜艱難的開口,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開口說話,發出的聲音十分嘶啞難聽。
“知道他為什麼要一直戴着面具嗎?就是怕被人看到他面具下那張和花辭一模一樣的臉。”
“不會的,你胡說!”
蘭夜突然崩潰的大喊出聲,怎麼也不肯相信雲宣意的話,假的,都是假的,陛下,陛下不是早就已經下令杖斃花辭。
又怎麼可能立花辭為後,不可能的。
“你是不是以為花辭已經死了?”雲宣意一把按住蘭夜的肩膀,強迫他把自己的話聽完,“别傻了,帝聆祤怎麼可能會真的殺了他。”
“她早就為花辭想好的脫身之法,如今花辭搖身一變,成了曲瀾月,再過不久,就要名正言順的成為鳳君。”
“我不信!”
蘭夜擡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瘋狂搖頭,不去聽雲宣意那些話,仿佛隻要他不聽,這些殘忍的真相就不會傷害到他一樣。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想辦法把那個曲瀾月帶到你面前,讓你親眼看看他面具底下那張臉到底長什麼樣子!”
蘭夜慢慢停止了掙紮,雙目通紅的看着雲宣意。
雲宣意知道,他這一步棋走對了。
既然已經死了的人,就沒有必要再出現了,可由誰來動手,雲宣意思來想去,覺得沒有比蘭夜更适合的人選了。
殺子之仇,當然由他這個父親親自手刃仇人。
或許是因為從來都沒把蘭夜這個人放在心上過,在聽到蘭夜要見他時,花辭沒什麼防備就來到了朝雲殿。
踏入朝雲殿,他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花辭剛想擡手捂住口鼻,就看到了桌上放着的香爐。
香爐裡還插着三根正在燃燒的香燭,一般隻有祭奠死人的時候,才會這麼點香。
他馬上就要和陛下成婚了,蘭夜居然在這個時候擺放這麼不吉利的東西!
花辭快步上前,剛想把桌上的香爐掀翻,手腳瞬間變得酸軟無力起來,直接跪倒在地上,連擡手這樣簡單的動作都變得格外困難。
蘭夜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一身白衣,臉上神情悲壯,看起來像是在為誰守孝一樣。
花辭隻是動不了了,但意識仍舊十分清醒,所以他親眼看到,蘭夜當做他的面拿出了一張空白的牌位,放在香爐旁邊。
他的孩子,甚至都還沒有名字。
蘭夜轉頭看向花辭,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着他,不肯放過每一處,明明是一個陌生人,但給人的感覺卻如此熟悉。
“你究竟是誰呢?是曲瀾月?還是花辭?”
蘭夜慢慢伸出手摘掉了他臉上的面具,随着那張熟悉的臉一點點出現在自己眼前,蘭夜從未像這樣絕望過。
他隻覺得心如刀絞,好像有人拿了一把鈍刀子,一點點在剜他心上的肉,明明已經痛到了極緻,卻又無法解脫。
“為什麼呢?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看着蘭夜臉上痛苦絕望的表情,花辭心底難得升起一絲愧疚,但一想到他那個孩子不是陛下的,這一絲愧疚就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騙我,都在騙我!”
蘭夜顯然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已經臨近崩潰的邊緣,他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刀來,直接對着花辭的腹部狠狠捅了下去。
沒有人可以為他的孩子報仇,那他就親自動手。
鮮血濺到了蘭夜的白衣上,星星點點的血迹點綴在他的白衣上,像是雪地裡綻放的幾朵紅梅。
一刀又一刀,蘭夜洩憤般在花辭身上捅了十幾刀,幹淨的地面被獻血染紅。
“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子?”蘭夜再次質問道。
“那個野種?”花辭嘴角勾起一絲輕蔑的笑意,嘲諷道:“你妄圖用肚子裡那個野種混淆皇室血脈,又怎麼可能瞞得過所有人。”
“不是的,不是的,那就是我和陛下的孩子!”
蘭夜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陛下懷疑他?懷疑那個孩子,是他和别人的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