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虞聆祤反問。
“要是沈家人知道了你之前的事情,他們會不會……”李徊之表面上在為虞聆祤擔心,實則心裡恨不得沈濟舟馬上解除和她的婚約。
“她想毀掉這樁婚事,也要看看虞庚海答不答應。”
畢竟,以虞庚海唯利是圖的性格,肯定不會放過沈家這顆好乘涼的大樹。
虞聆祤走到一旁的書桌旁,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厚厚一沓文件遞給李徊之,“你想辦法,讓虞庚海看到這個。”
李徊之接了過去,問:“這是什麼?”
“我的診斷記錄,這可比方依蘭的那份要詳細多了。”
虞聆祤滿不在乎的開口,卻不知她輕飄飄的一句話,足以讓李徊之心痛難忍,手都不自覺的發抖,手裡這些紙張,仿佛有千萬斤重。
她就這樣,毫不在意的撕開自己好不容易才愈合的傷疤。
“喲,我好像來得不是适合,打擾到二位了嗎?”
虞少蘅不打招呼直接推門而入,看到房間内的兩人,微微挑了一下眉。
“那我先出去了,小姐。”李徊之低下頭,盡量表現的像個傭人。
虞少蘅視線從他身上掃過,明明已經發現了他的身份,卻什麼都沒說,隻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離開。
“你來做什麼?”虞聆祤表情有些不耐煩。
“我看你中午沒吃多少,拿了些點心給你。”虞少蘅把帶來的點心放到桌上。
“拿走,我不需要。”
虞少蘅并未因為虞聆祤的話感到生氣,隻是拄着手杖慢慢走到床邊,像是進自己房間一下坐到床上。
“姐姐好像總是很讨厭見到我?”
虞少蘅仔細打量着虞聆祤,視線一點點變得貪婪,七年未見,沒有人知道他有多想将她永遠困在身邊。
隻能看到他一個人,隻能聽到他的聲音,眼裡,心裡,都隻有他。
虞聆祤後背依靠在書桌邊緣,雙手環胸,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姐姐不想見到我,可我卻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姐姐,”虞少蘅視線從虞聆祤身上移開,手指輕輕撫過柔軟的被面。
這七年來,每天晚上,他隻有來到這間房間,躺在這張床上,靠着她留下的一點點味道,才能熬過刻骨的思念。
“你知道嗎?”虞少蘅突然轉頭看向虞聆祤,眼底帶着壓抑的猩紅,“我小時候,常常會做一個夢。”
“夢裡,我看到有一人長跪佛前,祈求與一人來世再見,有僧人對他說,你與所求之人,注定生生世世,不得善終,唯有放下,方可解脫。”
可他不願放下,虞少蘅也無法放下。
“你說,人真的有前世嗎?”虞少蘅看着虞聆祤,眼底似有淚光閃爍。
“人隻活着一世,死了就徹底不在了,哪有什麼前世不前世的。”虞聆祤輕笑一聲,似乎覺得虞少蘅的話十分可笑。
“可我在夢裡見過你,一身青衣,高台起舞,美不勝收,遙不可及。”
或許是前世的他執意不肯忘卻,以至于今生的他,還被困在前世。
虞聆祤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詫異,面上卻依舊如常,語氣平淡,“夢都是稀奇古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