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做儲君,可那白家小姐,卻想做未來的皇後。”
皇帝冷哼一聲,直白的将真相呈現在慕容景曆眼前,若她真的與慕容景和兩情相悅,又豈會因對方身有殘疾就如此決絕,分明是因為他再無繼位的可能。
若非經此一事,他當真看不出那位嬌弱的白小姐,還藏着如此勃勃野心。
“怎麼可能。”慕容景曆眉毛皺成一團,一時間竟不知該是何心情,隻是下意識的否認皇帝的話。
他是該高興白聆祤不喜歡慕容景和,還是該生氣旁人居然如此揣測她。
“你若是不信,朕可與你打個賭。”
“賭什麼?”
“朕給你一道賜婚的聖旨,一月為期,倘若你能叫那位白小姐心甘情願的嫁給你,立儲之事就此作罷,若這一月期限内,你不能将她娶回家,那便老老實實的留在京城,做你的太子。”
“一個月?”慕容景曆搖了搖頭,說:“太久了,不出半個月我就能把人娶回來,老頭到時候你可别反悔。”
“哼,那朕就等着瞧。”
皇帝冷哼一聲,大步來到書桌前,直接提筆拟旨,寫好之後看都不看一眼,擡手扔給慕容景曆。
“還有一事。”
慕容景曆喜滋滋的接過聖旨,剛準備離開,聽到皇帝的話又停下腳步。
“把白家小姐送回去,還未成婚就整日留在你府上,像什麼話。”
“是,兒臣遵旨。”
慕容景曆語氣聽起來十分不情願,但一想到過幾天他們就成婚了,成婚後不久整日都能在一起了,頓時又覺得分開這幾天不算什麼。
莫名其妙就被賜婚的白聆祤拿着剛到手的聖旨,聽着耳邊太監略帶尖銳的恭賀聲,隻是淡淡說了一句:“多謝公公。”
“秋水。”
白聆祤看了一眼身邊的秋水,秋水立馬從袖子裡掏出一塊銀子,塞到宣旨的太監手裡,“多謝公公,辛苦公公跑這一趟。”
打發走了宣旨的太監後,白聆祤拿着聖旨回到房間,随手把聖旨放到了桌上,擡起一隻手疲憊的揉了揉腦袋。
慕容景曆上午剛進宮,這賜婚的聖旨下午就來了,不用想都知道這聖旨是誰求來的。
“秋水,我的頭好痛。”白聆祤閉上雙眼,示意秋水幫她按一按腦袋。
溫熱的指腹貼上白聆祤太陽穴處,力道輕柔的幫她按摩着,極大的減輕了腦袋的脹痛。
“你,不想嫁給他嗎?”身後突然傳來男子的聲音,白聆祤猛地睜開雙眼,剛要回頭,腦袋就被人按在原地。
“别動。”扶桑繼續着手上的動作,不讓她亂動。
白聆祤聽出了扶桑的聲音,也不再亂動,不得不說,扶桑按摩的手法,确實比秋水要好許多。
“這是聖旨,可由不得我想或不想。”
扶桑有些看不懂白聆祤,從接到聖旨那一刻,她既不高興,也沒有難過,情緒一直都是淡淡的,讓人無法窺探她的想法。
“扶桑,”白聆祤的視線虛虛的落在不遠處的一副山水畫上,問道:“自小我便被人斷言,活不過二十歲,你呢,你認為我能活多久?”
扶桑手上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頓,對于白聆祤,他自認為不喜歡這樣的女子,可又莫名的,不想她早早離去。
“我會找到醫治你的辦法。”
扶桑覺得他會有這種心情,不過是因為醫者的仁慈之心在作祟罷了,身為醫者,應該竭盡全力去救治每一位病人。
白聆祤隻是勾唇一笑,連扶桑都不敢保證一定能讓她活過二十歲,那這世上,應該無人能救她了。
“小姐,”秋水急匆匆的從門外跑進來,見到扶桑後,才微微屈膝行禮,“扶桑公子。”
“什麼事?”
“夫人來接我們了,咱們今日就可以回去了。”
秋水語氣中帶着絲毫不加掩飾的雀躍,話音剛落就着急忙慌的替白聆祤收拾東西,恨不得馬上就能飛回尚書府。
“你今日就要回去嗎?”扶桑見白聆祤往門外走去,下意識跟上她的步伐,小聲問出口。
“嗯。”白聆祤點了點頭。
“現在就要走嗎?”不知為何,扶桑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低落,但偏偏他自己還未曾發覺。
“扶桑公子是舍不得我嗎?”白聆祤回頭看了他一眼,輕笑着調侃了一句。
扶桑否認的話語就卡在喉嚨間,但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最後隻是幹巴巴的說了一句:“厲王殿下還沒回來,不等他回來告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