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親自領着慕容景曆來到藥房,因為白聆祤自幼體弱多病的緣故,府裡特意修建了一間藥房,裡面各類藥材齊全,堪比一家小型藥鋪。
自從扶桑到府上之後,這間藥房便成了他的地盤。
慕容景曆進到房間時,扶桑正守在藥爐前忙着煎藥,房間内充斥着藥材的苦澀之氣。
“厲王殿下。”
直到慕容景曆走到他身邊,扶桑的視線才從藥罐子上移開,抽空看了他一眼,手上扇風的動作甚至都沒有停下。
慕容景曆忍不住皺了一下眉,心裡莫名生氣一起怪異來,扶桑以往有這麼盡心盡力嗎?
“她的病如何了?”
扶桑沉默了一瞬,而後神色如常的開口:“還需好好靜養一段時日。”
“要多久?”
“少則幾月,多則一年半載也說不準。”
慕容景曆眉頭皺的更緊了,臉上透露出些許不耐,“不能快些嗎?”
“殿下若是不相信我的醫術,那就另請高明吧。”扶桑突然冷下臉,手中的蒲扇丢到一邊,起身就要離開。
“我不是這個意思。”見他要走,慕容景曆有些着急的開口。
連扶桑都覺得棘手,白聆祤的身體狀況怕是十分糟糕。
也是,是他太過心急了。
扶桑停下腳步,冷冷的看着他,“殿下是想人好好的活着,還是隻要人活着送到你府上就行?”
“什麼意思?”
“殿下若是想早日把人娶進府中,我這裡有一劑猛藥,可保白姑娘一月之内與常人無異,至于一月之後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萬萬不可!”
慕容景曆慌忙開口,他娶白聆祤,是真心實意想和她共度餘生,并非隻是想把人娶到手,玩弄過後就丢到一旁。
“那殿下便要耐心等待。”
勸走慕容景曆之後,扶桑把藥爐上煎好的藥倒進碗裡,想到先前白聆祤總嫌棄藥太苦,用一旁的勺子嘗了一下,味道好像還是跟以往一樣,沒什麼變化。
這樣端過去,怕是又要被她嫌棄了。
扶桑想了想,偷偷往藥裡加了一小勺蜂蜜,加完之後又忍不住懊悔,加了蜂蜜,這藥效就要減半了,身為醫者,他怎麼能犯這樣的錯誤呢?
隻是,想起白聆祤每次喝藥都苦兮兮的表情,扶桑又莫名不忍心。
罷了罷了,大不了他再多費些心思就是。
聽到房門推開的聲音,白聆祤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會在這個時候來的,隻有一個人。
扶桑推門而入,剛好看到她的表情,心裡不由得覺得有幾分好笑,怎麼每次見了他,總是這個表情。
“喝藥了。”
“你也太準時了,就不能晚一會兒或者幹脆把這件事忘掉嗎?”白聆祤嘴上說着嫌棄的話,卻還是乖乖伸出手接過扶桑遞過來的藥。
依舊是熟悉的苦澀,白聆祤猛地灌了兩大杯白水才堪堪壓下口中苦澀的味道。
“還是很苦嗎?”看着她的表情,扶桑臉上充滿了疑惑,他明明加了一勺蜂蜜進去的。
“你自己嘗嘗不就知道了。”白聆祤沒好氣的開口。
扶桑聞言,還真的用手指沾了一下碗底剩餘的一點藥汁,放入口中品嘗,明明沒有那麼苦的。
白聆祤眼神不可置信的盯着扶桑,似乎不敢相信他剛才舉動,這還是那個恪守成規,分寸感極強的扶桑公子嗎?
迎着白聆祤的視線,扶桑後知後覺的體會到了尴尬,白淨的面龐瞬間升起紅暈,露在外面的皮膚瞬間變得通紅。
整個人像是要煮熟的螃蟹一樣。
“我,我,我……”扶桑結結巴巴的想要解釋,卻腦子一片空白,一個字都解釋不出來。
白聆祤看着他這般手足無措的模樣,忽然笑了起來,調侃道:“扶桑公子若是喜歡這藥,以後就讓下人多煎兩碗,反□□裡藥材多的是。”
她并不知道,自從扶桑來了之後,她喝的每一碗藥,都是對方親手煎的。
“白,白姑娘說笑了。”扶桑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隻是臉色依舊通紅。
“對了,”為了防止白聆祤繼續提起剛才的事,扶桑急匆匆的從懷裡掏出一張絲帕,遞到她面前,“這個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