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雜役,一邊玩去,沒啥事别瞎晃悠,她這顆脆弱的心不能再有刺激了。
小雜役很倔,他偏不。
華小滿穩住血壓,搶先開口:“說吧,又有什麼壞消息。”
“是好消息。”
她呵了一聲:“又有男人找上門?”
“不是不是,真是好消息。”
小雜役斬釘截鐵,一臉笃定,有點信服力,但不多。
他一口氣将話吐出:“兩日後是七曜宗審判日,仙門百家都在場,屆時宮主可以名正言順擺脫那個廢物了。”
聽上去很不錯。
輪到她去找别人茬了。
“退婚書已拟好。”
小雜役又道:“審判日甩到小廢物臉上,誰讓他癞□□想吃天鵝肉!”
華小滿哈哈大笑:“所以——癞□□是誰?”
“廢物謝微雲啊。”
廢物謝……
華小滿心頭一跳,差點吐血。
這次真有點扛不住了。
—
謝微雲。
書中男四,外表病态羸弱,内裡隐藏瘋批,得罪他,死路一條。
原文中,就是他将華小滿一劍戳死。
此人是個非典型反派。
他原是七曜宗首席弟子,少年天才,劍陣雙修,卻在最輝煌耀眼那年遭逢意外,一身仙骨盡毀,修為散盡。
令人豔羨的天子驕子,就此淪為平庸之輩。
從此,脾氣差又不招人待見的他,徹底被同門孤立。
你以為他很慘,實則不然。
謝微雲壓根不在乎這些虛的,他本就沒幾個朋友,至于修為,有一百種方式修複。
他這人最大特點:憑心情做事。
心情好時,就斬妖除魔做個正派。
心情差時,妖也是他,魔也是他……
不過能讓他暴躁到極緻的,還得是咱們瘋瘋的原身。
兩人原本有婚約在身,但華小滿瞧不上如今的謝微雲,将他視作人生污點,三天兩頭找茬。
一邊囔囔要退婚,一邊四處勾搭男人,就在七日前,她又幹了一件缺德事。
她表白齊三吃了閉門羹,憋着一肚子氣去七曜宗,風風火火闖入後山将謝微雲逮住,二話不說一腳踹人心窩子上。
謝微雲當場吐血。
華小滿卻冷眼旁觀笑道:“廢物,好好養傷,七日後本宮主親自來七曜宗退婚,要是養不好傷——”
“爬也得爬過來!”
……
回溯完記憶,華小滿隻想爬走。
真是太猖獗了。
離譜的是,後邊情節更炸裂。
短短七日間,又發生一件大事。
謝微雲為原身所傷,前往蒼阆山采藥,小師妹一同作陪。期間,二人陰差陽錯誤觸太幽墟封印,導緻大批邪物趁亂逃出,禍亂人間。
并且,白月光小師妹也因此喪命。
謝微雲萬幸撿回一條命,迎來的不是同門關心,而是數不盡的謾罵與責備。
若不是他,封印怎遭破壞。
若不是他,邪物怎會出逃。
都怪他,害死了小師妹……
當然,别人怎麼罵他無所謂,不痛不癢的,隻是可憐了小師妹。
謝微雲喜歡小師妹。
但白月光死在了他最心動的那年。
宗門将他送上審判台那日,同時華小滿也來退婚,兩邊喋喋不休,吵得他煩躁。
他不黑化,誰黑化。
自然而然的,他墜魔了。
歸來第一事:手刃昔日未婚妻。
順便把七曜宗殺了一大半。
後來,他又喜歡上女主,愛而不得,威逼利誘囚禁強迫一條龍……
總之,每一件事都很炸裂。
華小滿真要裂開了。
書上說,上帝關上一扇門,就會打開一扇窗。而實際上,門鎖死了,窗焊牢了,隻留了條小縫,貼心地讓她苟延殘喘。
手捧死亡劇本,她隻想嗷嗷大哭,這樣又顯得特窩囊。
人可以死可以窩囊,但能窩囊地死去嗎?
那必不能。
所以,她要去七曜宗,去審判台,解救謝微雲,絕不讓他黑化,就算再爛的劇本,咱也給它奶活了。
穿書女人,絕不認輸。
—
審判之日。
天色陰霾,輕風微雨。
華小滿背負使命趕往七曜宗。
來之前,她喝了兩口小酒,畢竟酒壯慫人膽。于是,她渾身是膽……悄悄混入人群之中。
審判台位于七曜宗之巅,最後一程需徒步攀登,饒是如此,登山人數有增無減。
華小滿一口氣爬到頂,山上人山人海,這陣仗,像是要來攻打七曜宗。
她找了個好位置,暗中觀察。
審判台構造與鬥獸場相似。
場面宏偉,視野寬廣,四周觀審台逐排升起,中央标記的赤色陣印,則是被審判者行刑之處。
北側半空懸有浮椅,呈弧形散開,七曜宗長老正襟危坐,兩側是各大仙門代表。
審判者們面無表情,目光聚集一處。
華小滿向下一望,一眼就瞥到她那位可憐兮兮的未婚夫。
……一隻待宰小羔羊。
謝微雲立于風口,純白披風将他從頭遮到尾,兜帽下壓,将臉一藏,就露個背影。
摸不透他喜怒哀樂。
光一個幹淨利落身影,就透着股又拽又野的勁。
審判正式開始。
論如何一人一句話,将反派送上狂躁巅峰。
宗門長老居于高位,垂眸睨着少年,聲如洪鐘,回蕩在審判台。
“謝微雲,你可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