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小滿:“不是。”
“這位是……”
崔福“哦哦”點頭,朝她身後瞥去,一探頭就瞅見張冷漠的臉,兜帽上移,一雙烏瞳掃了過來。
無波無瀾的眼神中,帶點慵懶散漫,上挑的眼尾似一把銳利的刀,刺得人心間一顫。
“新收的?臉真俊呢。”
他急忙收回視線,小聲誇贊:“華二小姐眼光一如既往的好!”
說完,豎起了戴着玉扳指的大拇指。
華小滿一臉頭疼,真想撿塊石頭把崔福口出狂言的大嘴堵上,馬屁全拍在馬蹄上了。
她朝謝微雲說:“等我一下。”
然後拉着崔福衣袖,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少瞎說,他是我弟。”
崔福秒懂,華二小姐帳内哪一位不是“弟弟”,他了然一笑,開門見山道:“您要的齊二公子消息我打探到了,包您滿意。”
華小滿無語:“我打探他做什麼?”
崔福委屈:“您說的,小的搞不定,就搞大的。”
咳咳……居然還有這個内幕,書裡可沒寫她對齊霄有過非分之想。
她連忙打住:“謝謝,不過這些事我都不需要了,錢你留着。”
聽到後邊這句話,崔福才笑了笑,畢竟華二小姐出手大方,銀錢都是按年付的,之後幾年不用愁了。
突然想到什麼,崔福在袖口掏了掏,拿出一沓紙:“這些怎麼辦?”
華二在他這存了一堆手信,隔幾日便讓他捎去齊家,如今還剩一大半。
對了,差點把這茬忘了。
華小滿推着他往裡走了走,抓過厚厚一沓信劄,悄悄往袖子塞:“行了,這事你不用管了。”
這信再送下去,齊三非把她射成篩子不可。
她把崔福打發走,若無其事轉過身,一擡頭就看見謝微雲。
他站在不遠處,一個兜售貝類飾品的小攤邊,貝殼串成鈴铛随風丁零當啷響,他則靜靜盯着她走近。
華小滿捏住袖口,左顧右看,深呼吸一口氣:“久等了。剛就一老朋友,叙叙舊。”
謝微雲沒動,也沒要開口的意思。
華小滿慢吞吞挪到他面前,一臉淡定:“我們走吧。”
她繼續往前走,錯身之際謝微雲也沒攔她,心想應當沒什麼事時,手臂就被拽住了。
“藏了什麼?”
“沒藏什麼啊。”
她搖着腦袋,将手藏到身後,但話音未落,一隻手繞了半圈,将她虛虛環住。
接着謝微雲手一探,輕而易舉就将那疊寫滿字的信紙搶了過去。
華小滿:“還我!”
“不給。”
謝微雲開始耍無賴,手一擡,趁她擡頭看時,将東西換到另一隻手,等她反應過來,東西已經不知道藏哪去了。
真優秀。
不去當賊可惜了。
但那可是她的“案底”,萬萬不能見光。
華小滿:“别藏了,都是不值錢的寶貝。”
她一邊編着,一邊去翻謝微雲的披風,剛掀開一角,背後傳來一道冷淡的聲音。
齊鳴夏去而複返:“怎麼還愣在這?”
即便心裡不爽,可人畢竟是他帶來的,應盡地主之誼,不能失了風範。
本以為她丢了刻意來尋,可她到好,在這掀謝微雲衣衫,沒瞧出人家不願意讓她動手動腳嗎。
華小滿繃不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玩。”
這回輪到齊鳴夏震驚:“你……”
明目張膽在大街上玩?
他還想再說什麼,忽地朝後瞥去一眼,臉上的怒意瞬間變成了按捺不住的笑。
“兄長。”
長街中央,遙遙走來一行人,身着白藍服飾,負長弓,頃刻間吸引無數目光。
其中為首之人最為醒目,邁着步子走來,身高腿長,氣宇軒昂,舉手投足間盡是凜然之意。
不難推測,這人便是齊家二公子齊霄,同時也是現任家主。
街上行人見了,紛紛彎腰行禮,喚一聲:“二公子。”
齊霄微微颔首,以示回應。
看來這位二公子,深受這片土地上人的喜愛,連街上一草一木都仿佛在和他招手。
此番大婚,必定隆重之際。
齊鳴夏就是個妥妥的兄控,齊霄一出現,他立馬粘了上去,迫不及待描述蒼阆山的趣聞。
尤其是三箭射傷螣蛇那一段,反複說了好幾次。
齊霄曲拳掩唇笑了笑,順着對方的意圖誇贊:“做得很不錯。”
得到表揚的齊三,像吃了糖果一樣開心,和端莊持重的二哥比起來,兩摸兩樣。
二人不知又聊了些什麼,齊霄朝不遠處望來,目光在謝微雲身上停留,很輕地點了下頭。
而後視線一偏,問了句:“鳴夏,那邊的……是華二小姐?”
突然被cue,華小滿頓時緊張。
完了,這人不會準備為親弟弟報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