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蒼阆山他一定是察覺到什麼,才會對江婳動手,而且出招的動作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華小滿又問:“你是不是有點怪小師妹?”
謝微雲笑了一聲:“她怎麼樣我管得着嗎。”
言語中的醋味難以掩蓋,她明白,反派真的很介懷這樣的事。
華小滿拍了下他的肩:“沒事,我明白的。”
謝微雲低頭,掃了眼她充滿同情的目光,笑意淡下,不知她究竟在腦補什麼。
關于江婳的事,他的确了解甚少。
隻記得江婳拜入七曜宗時,全身上下都是傷,就隻剩半條命。宗門内那幾個不争氣的,貪圖她一張臉,便把她撿了回去。
起初一段時間,江婳并不與人交談,偶爾發出聲音,也隻是自言自語,無人知道她在念叨什麼。
偶然間兩人碰過一次面,她整個人活過來似的,從此黏上了他。
那段時間,他被華二鬧到不行,身後再多個女人,讓人很煩。
不過江婳和他走得越近,七曜宗那群人心裡越不痛快,所以他偶爾會和江婳聊上兩句,就是為了刺激一下他們。
後來,他發現江婳這人也不簡單。
他受傷時,她會主動貼近央求給他上藥,并希望他能将衣衫脫下。
或者隔三差五勸他去後山泡溫泉,以此療養身體。
他很快就發現,江婳所做一切,都是在引導他脫衣衫,從始至終在打他披風的主意。
能識破冰蟬衣的人必不簡單,他沒戳破,直到他去蒼阆山調查九方鼎碎片,江婳又跟了過來。
他沒找到碎片心情本就不大好,偏偏江婳得寸進尺,以為他重傷未愈,便直接上手來搶冰蟬衣。
最後他也懶得裝,索性用煞火将這鲛人封在蒼阆山。
七曜宗的人以為她死了,事實上和死了差不多,畢竟沒有人能克制煞火的力量。
但華小滿卻利用九方鼎的力量,陰差陽粗把人活生生送到他面前,還美其名曰是驚喜。
真是要被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操作氣笑了。
說起來,江婳如今能夠來鬧事,很大一半責任出在華小滿身上,她甚至還問他有何感想。
若不是入雲海城第一日,偶然見到齊霄身上的鳴鸾螺,他也不會再記起江婳這人。
如今看來,很多事都能說通了。
雲海城内有禁制,海妖不得入内,江婳拐着彎對他示好,不過是為了得到冰蟬衣,方便入城找齊霄對峙。
這事和他壓根沒太大關系。
另一邊,祈願台上陷入混亂。
城内集結了衆多弓箭手,準備射殺江婳,她是重溟海域的鲛人,貪婪惡毒,絕不能活着離開。
江婳視線掠過瞄準她的利箭,慢慢滑到齊霄茫然的臉,最後落在鳴鸾螺上,自嘲一笑。
“齊霄。”
她喚了一聲,唇邊噙着凄涼笑意:“我不來尋你,你便再也不管我的死活,對嗎。”
齊霄長指捏緊,指腹按在螺殼表面凸起的尖角上,細微的疼痛提醒他保持理智:“若是你的,我将它還與你。”
他走近半步,伸手将鳴鸾螺遞上前。
江婳輕笑出聲,眼底說不清是悲傷或是憤懑不甘:“你欠我的還得清嗎。”
齊霄:“抱歉。”
他斟酌了下用詞,終于問了第二個問題:“姑娘與在下可曾相識?”
縱使有許多蹊跷之事,可他翻邊過去的記憶,都不曾在腦海裡找到關于她零星半點的記憶。
江婳一笑,這是他第二次騙她。
正要開口,半空中響起呼嘯聲,萬箭齊發,直指她的方向。
情況危急之下,面前忽然多了一道身影,齊霄閃到近前,偏頭望了她一眼:“姑娘,我不會讓他們……”
話未說完,齊霄後肩猛地一陣鈍痛,低頭一看,鮮血汩汩湧出,一根骨刃将他貫穿。
江婳握住骨刃,再毫不猶豫抽出,手指立即染上滾燙的血迹。
齊霄面上露出輕微痛苦的神色,卻輕聲說:“沒事的,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