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安安。

這可有意思了。

找了半天，原來是躲在山裡和人捉迷藏，瞧着才五六歲，罵人的話可熟念得很，正是讨打的年紀。

華小滿：“你知道你娘親在找你嗎？”

安安：“關你什麼事！”

她和一個小孩講起了道理：“我也是來找你的，害我白白吃了許多苦頭，難道不關我的事？”

“你活該！”

“是嗎。”

華小滿笑了一聲，這小孩不似不懂事，她決定提前替三娘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調皮搗蛋鬼。

于是，用卷好的獵魂鞭在其屁股瓣上拍了一下。

她沒真想揍人，沒用什麼力道，然而安安卻生出了不同尋常的反抗，仿佛遭到劇烈刺激，使出全身力氣掙紮。

動作太過突然，讓人措手不及，華小滿的手還揪着安安的衣領，他忽地張開口，猛地咬了下來，如同猛獸吞食。

小孩咬人沒輕沒重，何況是一個發瘋的皮孩子。

這時手背蓦地覆下一道冰涼，誇張的咬合力随之襲來，卻一口咬在了謝微雲虎口處，登時鮮血淋漓。

下一秒，華小滿松了手。

“小破孩。”

這一口下去，安安滿嘴都是血，她尋思找個法子讓其松口，然而他卻受到威懾般，上下牙猛地分開。

“對、對不起。”

他擡起頭，兩眼怯生生，誠懇地和謝微雲道歉。

華小滿：“……”真是見了鬼了。

謝微雲擡起右手，手上兩個血窟窿，血迹沿着指尖滑落，他蹙了蹙眉，心裡生出一絲煩躁。

下一瞬，忽然蓋下一塊手帕，華小滿捏着帕子另一邊，一臉好奇：“他怎麼對你這麼客氣？”

她一直想不通，為何全盼兒鎮的小毛孩對他又怕又敬的，仿佛撈了什麼大好處。

謝微雲沒有接過手帕，也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向下掃了一眼：“你問問他。”

眼瞧手帕将要滑落，這位“太上皇”連根手指頭都懶得動，有意要人伺候，華小滿隻好勉為其難替他包紮。

近距離觀察下，她才發現傷口的蹊跷之處，隻有兩處傷害，但很深，仿佛尖銳利器造成的。

她轉過頭，望向愣在一旁的安安，頓時瞳孔一震。

糊滿血的小嘴抿着，嘴角處露出兩顆小尖牙，眼神透着恐懼，但眼瞳是赤色的，再看仔細點，身後竟然還翹着條尾巴。

華小滿：“他……”

這還是人嗎？

顯然不是啊。

也不是妖，分明是隻幼年魔族。

她後退了一步，撞到謝微雲懷裡，他看了眼手上粗糙包紮好的傷口，輕輕一笑。

“他是個什麼東西，我又是個什麼東西，你不是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