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小滿有一股心安理得感。
牛馬當久了,終于體會了一把“太上皇”的快感,雙腿不用沾地,想到哪去隻用知會一聲。
“走,去那邊。”她連手都懶得擡,揚起下巴指了個方向。
謝微雲抱着她,站在原地沒動,視線落在她逐漸浮起享受的臉上,散漫地開腔。
“不是要找别人嗎。”
身上多了一份重量,他并不顯得費勁,氣息勻稱,像是随手的事,可做可不做。
華小滿不甘落下風,頭鐵道:“是的,麻煩你帶我去。”
說完,氣氛明顯冷了幾分。
謝微雲臉上吝啬的善意轉瞬即逝,環在她腰上的力道減輕,仿佛下一秒會把她扔出去。
這人就得供着,半點得罪不起。
華小滿單手攥緊冰蟬衣,不敢嚣張:“……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一起過去那邊。”
對付一群小魔頭并非難事,陸言之隻用了寥寥幾張符紙,抓狂的孩童立即保持鎮定下來,被禁锢在原地。
華知晴:“想必各位已經看得很明白了。”
人魔有别,隻要一有契機,隐藏在人類皮囊下的魔種便會爆發,即便是個頭不及腰的小魔崽,所造成的傷害足以要了一個成年人的性命。
性命攸關之事,豈能僥幸對待。
混亂的場景早已平息,可野獸的叫嚣聲仍在腦袋回蕩,驚恐散去,不舍湧上心頭。
有人冒出聲,聲音殘餘顫抖:“我、我們不怕的。”
這有什麼好怕的,隻要是自己的家人,即使化為厲鬼,也隻會感謝能以另一種方式重逢。
……盼兒鎮的人才是着了魔。
“死也不怕嗎?”
華小滿捂着滲血的傷口,任由謝微雲抱着走近,她沒有避諱投來的目光,反而挪開手,露出駭人的劃痕。
左肩處,破碎的布料搖搖欲墜,三道抓痕深入骨髓,非人力可造成,若是沒及時阻止,整個肩頭幾乎要被撕碎。
她尚且有修為護體,加之謝微雲幫了一把,如今方能開口說話,但若換做常人,隻怕會一命嗚呼。
村民挨個擡頭望去,将血淋淋的傷痕瞧得一清二楚,是真的慘不忍睹,和山上的野狼咬圈裡的羊一樣,血腥且瘋狂。
如若不是親眼所見,恐怕無人會将殘忍二字與一幫少不更事的孩子聯系起來。
可要割舍掉這份情感,這與剔骨割肉沒什麼兩樣。
茫然無措與痛苦萬分兩種情緒在衆人臉上交織,想不明白,為何一日之間,宛若天塌。
華知晴看着華小滿的傷口,沉默走上前,手指在她慘白的臉上貼了下:“小滿。”
這樣的抓傷一定很疼,而小滿最怕疼,她卻選擇以此種的方式揭露真相,當真是令人心疼的一種成長。
華知晴平日極少受傷,也不懼疼痛,身上沒有太多療愈的靈藥,她向齊三借了不少,低頭處理傷口。
動作小心翼翼,與三年前處理華小滿身上的傷勢一樣,隻是這回,她不用再擔心會失去這個妹妹。
華小滿:“阿姐。”
華知晴沒有擡頭,動作放輕:“傷口很疼是嗎?”
她搖頭:“不是。”
怎麼說呢,無功不受祿。
每當面對女主疼惜的神情,華小滿内心總會泛起内疚,這些是屬于原身的,她不僅占了身體,還獨享了這份好處。
所以原身怎麼突然沒了,縱欲過度?
不對吧,她雖勞勞碌碌,但從始至終還沒嘗到過甜頭。
華小滿:“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