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小滿噗嗤一聲差點笑出來。

太好笑了吧。

這年頭，連隻是雌還是雄都不清楚的撲棱蛾子也敢出來造謠男女之事，講出來誰會信，誰都不信。

想擾亂軍心，從内部瓦解敵人？

她懂。

惑心蛾語氣有一絲肯定态度，重複一遍：“你喜歡他。”

對，不是讨厭，不是害怕，是喜歡。

此時氛圍算不上好，甚至稱得上是危險且冷肅，但從一隻大妖口中聽到這樣的話，華小滿聽一次樂一次。

瞧瞧，這大妖為了吃人什麼謠都造。

她指了指惑心蛾：“你怎麼不說本小姐對你也有點意思。”

這樣還能指望她高擡貴手，饒它一命，而不是選擇捏造一個毫無根據的謠言。

真是好笑死了。

華小滿笑着笑着靜了，四周隻有她突兀的笑聲，惑心蛾原地蟄伏，謝微雲也很安靜。

她重重昂起腦袋看向謝微雲，相比之下，他臉上情緒收斂很多，眼睫下瞥，對上她的眼瞳。

然後，漆黑的雙眸半眯，目光饒有興趣地聚集在她眉眼處，似乎聽見了什麼秘密，正試圖從她臉上求證。

惑心蛾的意思是，她看上他了。

但華小滿發誓，她兩個眼珠子一隻比一隻清白。

謝微雲盯着她不說話，短短幾秒，成了漫長的沉默，她在對方雙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懵懵的、很呆。

“你不會信了吧？”她突然問。

她擡起一雙眼，眼睛比平時略大一點，兩個黑瞳左右來回移動，輕輕的，瞧着十分有趣。

謝微雲沒立即回答她。

時間緩慢流逝，華小滿吸了半口氣，正要說點什麼，頭頂輕飄飄砸下幾個字：“你看起來很緊張。”

她飛快反駁：“沒吧……”

一邊說，一邊察覺到手心發燙，低頭一瞧，才反應過來自己不知何時把冰蟬衣攥在了手裡。

看樣子抓了有一段時間，而且很用力，十指松開後，謝微雲心口披風留有兩團皺巴巴的痕迹。

華小滿不知所以盯着褶皺，走神看了幾秒，才為自己辯解：“不是沒有我不緊張我是氣憤怕被污蔑清白毀了一世英名不想無緣無故卷入謠言才會和你說清楚的。”

說完，空氣仍是默到發黑。

華小滿覺得自己被氣得發冷、發抖，甚至腿軟。

謝微雲盯着她莫名其妙就紅了的臉，唇角彎起：“好，你不緊張。”

“……”

惑心蛾眼見二人要掰扯清楚，不緊不慢添了把火：“說萬句不如做一遍，而你，是三次都沒上鈎。”

華小滿：啥邏輯。

她對另外三個沒意思，就能證明全是因為謝微雲嗎？

一個個跑過來前言不搭後語，得了失心瘋一樣，她想上當也很難的吧。

果然，人和妖是講不通的。

想到這，華小滿問了一句：“如果它變成我的樣子來騙你，你會上當嗎。”

她用着一種設問、答案顯而易見的語氣。

“不會。”

謝微雲回答地快速且肯定，不帶一絲猶豫。

華小滿：“……”

看嘛，是個人都不會被騙。

況且是變成她的樣子，謝微雲并不期待看到的樣子，不僅不會上當，說不定還會一巴掌拍死她。

聽起來有點不近人情，但的确是謝微雲能幹出來的事。

華小滿沒有要再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