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伊源優的目光有些複雜。
不單從花紋判斷,也能輕易地區分出這個少年和兩面宿傩的不同。
兩人的眼神完全不同,比起兩面宿傩那瘋狂又傲慢的輕蔑眼神,少年的眼神又清又亮,澄澈到一望見底……也不隻眼神,他們倆在舉手投足間展現的個人氣質也是天差地别。
“诶?我嗎?”少年歪了歪頭,作思考狀。好半晌,才象是想不出怎麼形容地回答:“就……感覺很平常?”
說着,他有點哀怨的看了眼自己被扯爛随手丢在地上的上衣,嘴角抽了抽,下意識的打了個顫,“真的要說的話,感覺有點冷。”
在伊源優身邊的,是先前為了要從咒靈手中保護住其他人而受了傷的伏黑惠。
他現在是後悔又警惕。
後悔的是自己能力不足,若不是沒能保護好虎杖,虎杖也不至于吃下兩面宿傩的手指。警惕的也是,那借着虎杖的身體出現的兩面宿傩。
咒靈與人共存……令人難以想象。尤其當人還能在這段關系中占上風,那咒靈還不是一般的咒靈,千年前的詛咒之王。
看見伊源優似乎要上前,伏黑惠下意識的拉住了她,“伊源君……要小心那個兩面宿傩。”
“沒事,現在看起來不象有問題。”她拍拍伏黑惠的手,手指還小心的避開了他手上被碎石劃出的口子。“就算他再出現也傷不到我,我先确認下情況……伏黑君有辦法聯絡五條先生嗎?”
見伊源優堅定的目光,伏黑惠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隻點點頭,說道:“可以……伊源君知道兩面宿傩嗎?虎杖他……”
伊源優向他搖了搖頭,“知道的不多。”
說不定還沒有伏黑惠多。
伏黑惠想的遠。雖然虎杖目前看似能壓制住體内的宿傩,不讓他出現,但在咒術界,他勢必會被視作需要被排除的威脅。
現在虎杖能壓制住宿傩,那一天後呢?一個月後呢?一年後呢?他能永遠壓制住體内的咒靈嗎?
讓千年前的詛咒之王重生會給現世帶來什麼樣的災難……他們賭不起,也習慣性了選擇“最保險”的方式——解決不了問題,就把有問題的人解決了。
可是,虎杖隻是被牽連進來的民衆。
在幾個小時以前,他還隻是一個普通人,看不見咒靈,沒有咒力。日常就是上學,照顧家人……甚至在他們來杉澤三中前,他最後的親人才剛離他而去。
如果依照咒術界的規定,虎杖會直接被判處死刑。
即算理性上知道虎杖他體内有潛在的危險,一旦他壓制不住宿傩,就可能導緻這世界不得安甯,伏黑惠在感性上也無法接受要将虎杖處死。
伊源優将自己為了趕路随手綁到腰上的制服外套解開,遞給了虎杖,“晚上有點冷,雖然尺寸可能還差一點,但還是先穿上吧。”
“謝謝!”粉發的少年朝她燦爛一笑,露出可愛的小虎牙和兩排潔白的牙齒。笑起來時,他的眉眼都彎彎的,清秀的面龐配上燦爛的笑容,鄰家少年感十足。
讓伊源優也不禁在内心感歎,有些人的笑容還真是十足治癒。對方的身高倒是與她差不多,先前還穿着上衣時看起來身闆也不算是太壯,結果意外的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衣架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