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老師在想事情嗎?”
晚宴過後,衆人把喝得爛醉的大人們送到宿舍的空房。伊源優走到宿舍外透透氣,就看見了獨自坐在食堂外階梯的五條悟。
他的手上握着一條紅繩,看起來像是項鍊,吊墜的部分被他握在掌心,伊源優看不清它的模樣。
紅繩看起來有些舊了,但卻不怎麼髒,唯有一點暗紅的污漬異常明顯,看上去像是血污。
“是優啊,坐吧。”五條悟坐開了一點,給她讓了個位置。
他此時的模樣看起來跟平時不大相同。
伊源優坐下來後,五條悟并沒有太快展開話題。
他彎着腰,專注的看着自己握着吊墜的手,像是通過吊墜看着什麼——雖然伊源優看不見他眼罩下的雙眼。
今夜的月光皎潔明亮,星光格外璀璨,被照亮的人亦然。
他平時總是高高挂起的招牌笑容此刻收斂了許多,有些懷念,也有些哀傷,但懷念哀傷背後卻又是喜悅的。
這抹笑容很淡,卻讓人難以忽視。
伊源優望着他的側臉,竟不自覺出了神。
“嗯,想起了我的朋友。”他展開的笑顔在明亮潔白的月光下顯得分外柔和。
“五條老師的朋友也是咒術師嗎?”伊源優好奇的問道。
她似乎沒聽過五條悟提起自己的朋友和家人。
他微微抿唇,片刻後才綻開笑容:“是哦。他是特級咒術師,也是我的同期。”
僅有四名的特級咒術師之一嗎?
“好厲害。”伊源優低聲驚歎,“跟五條老師一樣。那這個項鍊……”跟五條老師口中的他有關嗎?
“是他留下來的。”五條悟也不避諱,“算是遺物吧。”
伊源優的呼吸亂了一瞬,“對不起。”
提到了别人的傷心事。
“沒事哦,不會介意的。”五條悟将身子往後仰,背靠在了階梯上。像是無所謂的說道:“事情過去很久了,提起也沒什麼。”
但是他的表情完全不像是那麼一回事,嘴邊含着笑,笑中卻透着傷感。
“他很難過……?”伊源優的耳邊傳來他守護靈的聲音。
伊源優的視線瞧瞧轉向一旁,像是好奇他何出此言。
“因為,他不是一臉寂寞的樣子嗎?”
“那是五條老師很好的朋友吧。”伊源優說着,像是在回應守護靈的話,又像是在問五條悟。
五條悟在眼罩下的眼盯着自己腳尖所觸及的地面,語氣随意而輕快的說着:“嗯。唯一的朋友哦。”
“老師……”
不知是否是受了自己守護靈的話影響,伊源優此刻的心情像是被對方牽動一般,看着他随意的姿态,隻覺得對方是故作輕松。
她從未見過五條悟的這副模樣。
第一次見面時,五條悟輕松救了處于危險中的她,溫柔強大。
後來幾次接觸中,他開朗的笑容總是能給伊源優帶來一整天的好心情。
第一天來高專時,收到的那套他親手改的制服,對伊源優來說,它的意義遠不止于她當時對虎杖的懷念,還有因五條悟産生的感動。
即使後來虎杖回來了,伊源優仍然十分愛惜那套制服。開學後仍然把它挂在自己衣櫃裡,每天都能看見。
每次想到五條悟,伊源優總是率先想到他的招牌笑容,燦爛得能蓋過太陽,晃花她的眼。
現在的五條老師仍然是好看的,可是伊源優不喜歡他露出這樣寂寞的表情。
“怎麼了?”聽見她的聲音,五條悟轉過頭來,向她微微一笑。
還沒來得及反應,伊源優就氣勢洶洶的将手搭上了五條悟的雙肩。
繃緊的小臉神情嚴肅,卻讓人心底莫名生出一點笑意。
“我一定會成長到足夠與五條老師并肩的高度的!”
咒術師是孤獨的。
強大的咒術師更是如此。
擁有咒術師天賦的人少,其中能成為咒術師的人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