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源優擡手摩挲着自己光滑的下巴,話語間一字一句勾勒出自己心中薙切繪裡奈的模樣:“心思細膩敏感,乍看之下自信張揚,但實際上是内斂的人。有時非常的嚴肅,也很溫柔,卻不太常笑。”
“怎麼樣的呀……”談及這點,幸平創真思索了好一會兒才給出一個答案:“對味道超級啰嗦。而且總覺得她老是兇巴巴的啊。”
兩個人的答案幾乎毫不相幹,隻一點薙切繪裡奈不常笑對上了。
薙切仙左衛門發現了這點,難得的露出了個有些落寞的笑容。他幾度張口,又像是不知該怎麼說,最終隻吐出了一句:“繪裡奈她……以前是個愛笑的孩子。”
都是因為他的疏忽,錯将繪裡奈交給了薙切薊教養,才會使得她……
薙切仙左衛門還記得他發現薙切薊已經走火入魔的那一天。
薙切繪裡奈已經不知道被薙切薊洗腦了多久。
她被關在了一個不到幾平米的小房間。
房間隻有一扇門和一扇高挂的鐵窗,一副桌椅和一個垃圾桶被擺在了房間中央。
她被束縛在椅子上,被迫每天每天地品嘗不同的料理,“開發”她與生具來的天賦。
“哪一邊的調味才是對的呢?”
“左邊。右邊的動物性油脂味道太強烈,破壞了味道的平衡。”
薙切繪裡奈的天賦的确是在薙切薊的用心安排下被一點點開發。
“那麼,将右邊盤子上的東西倒進垃圾桶裡。”
“咦……?可是,這樣子會糟蹋食物……啊——!”
“動手。”
但她的自我也在薙切薊的洗腦下被慢慢剝奪。
薙切繪裡奈也曾經哭過、鬧過。但自從她被帶到哪間房間起,她的爸爸就沒有再因此心軟過。
如果不倒掉做失敗的料理,爸爸就會生氣,但隻要按他說的做,他就會對自己笑,笑得像以前一樣。
“不要懷有憐憫之心,隻需評價味道好壞不可以對沒做好的料理有絲毫容忍。那些為父不認同的東西全都是——”
“父親大人不認同的東西全都是……”
“垃圾。”
“我發現後,薙切薊就被驅逐出了遠月。”三個人,一大兩小的身影坐在草坪斜坡上,曬着月光,聽着往事。“他的消息偶爾會傳回來日本,諸如在海外建立起富有階層專屬的封閉生活圈等等。”
“但萬萬沒想到他會勾結遠月十傑……成何體統。”
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形式的總帥輪替。
說回薙切繪裡奈。
“雖然 ‘教育’根深蒂固,但繪裡奈仍然在緩慢的取回自我。”
在遇見了這麼多朋友和同侪後,薙切繪裡奈整個人都鮮活了許多。
但薙切薊清楚薙切繪裡奈的弱點,也明白她根本還沒從當年的陰影中走出。
薙切仙左衛門知道幸平創真的特殊之處,也知道薙切繪裡奈也因為他的特殊而意外失态了許多次,才會有幸平創真口中“總是兇巴巴”的形象。
幸平創真就像是一股清風,能吹散來人周身的陰霾,露出最真實的模樣。
而在一個月前,薙切仙左衛門看見了薙切繪裡奈在伊源優面前落淚的脆弱模樣。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自己孫女在他人面前毫不掩飾的示弱。
伊源優就像是朵朵白雲,能做來人柔軟的後墊,也能做将人護在其中的避風港。
“我想請你們……拯救繪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