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直接的,更清晰的,隻要一品嘗便能讓人認知到‘你’,這個料理人的特色。”
伊源優噤聲,想聽他怎麼說。
“如果是我的話,會選擇從調味下手。改變常規的調味方式,突出姜汁燒肉的刺激性。”薙切薊提出自己的想法:“為了讓它擺脫‘下飯菜’身分,獨立成為一道料理,調味上必須特色鮮明。僅僅是‘好吃’是不夠的。”
“在味道和口感上展現出一道料理的定位,獨立、連鎖、共生、甚至寄生。讓食客一口就能明白。在這方面,我通常會參考才波學長的作法……”
薙切薊滔滔不絕地說着。
伊源優不禁靜下心來,拼命吸收着他此刻傳達出的訊息。
薙切薊毫無疑問的是個博學之人。
伊源優并不是那種無時不刻泡在廚房中研究的料理人,在其他非娛樂時間中,她喜歡大量的閱讀和翻閱食品科學相關資料、論文。
這些資源在遠月裡很大部分是公開,可任意取得的資訊,但除了文學閱讀小組外少有人借閱。大部分的遠月料理人都是實幹派,伊源優卻算是半個理論派。
從薙切薊的談吐間,伊源優可以感受到,他平日肯定也沒有落下過理論的研究,而且恐怕研究範圍還要比她廣上太多。
“那您怎麼看較新的料理技術融合傳統料理呢呢?我是指類似分子料理、味覺模拟這樣的概念……”
不知不覺,伊源優便和他對話起來了。
或許因為彼此都是健談之人,他們的對話速度很快,話題的改變速度也是。
從天文地理談到劍道料理,就沒有話題斷開過。
如果不是二人間存在觀念根本上的差異,伊源優大概會很親近這樣博學多聞又樂于分享的長輩。
甚至某種程度上,可以說她和薙切薊是相似的。
伊源優看着薙切薊的笑容,忽然間有些恍神,總覺得心中有些疑惑。
“……薊前輩,為什麼會想改變遠月,甚至改變料理界呢。”
她突然打斷了薙切薊。
薙切薊似乎有些訝異她會轉變話題,挑了挑眉,“答案的部分我已經說過了,是為了将料理界改造成正确的世界,讓才波學長那樣的料理人——”
“可是如果說是為了城一郎前輩,那也太晚了吧。”伊源優臉上的困惑神情不加掩飾,“薙切總帥曾經說過,你對繪裡奈的教育是在十年前開始,但繪裡奈的天才卻是從她四歲不到就傳出……在你的教育開始前,你就跟正常的父親一樣吧?”
“城一郎前輩停止料理辍學離開遠月是在高三途中,但離開遠月一段時間後,前輩就漸漸重新開始接受料理,後來還成為了現在料理界的首席料理人……”
“這件事,如此關注城一郎前輩的薊前輩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所以,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嗎?”
伊源優眨了眨眼,提到了那個一直在他們故事中失去名字之人:“跟她……繪裡奈的媽媽有關嗎?”
“我并不想談這件事。”薙切薊直接了當的終結了話題。
“那我們打個賭,如果我赢了的話,前輩可以告訴我答案嗎?”伊源優後退,從椅子上站起身,低頭俯視着薙切薊。“就賭反抗者和Central,誰最終能改變遠月。如果我輸了,那……”
“抱歉,我不接受。”薙切薊的表情很冷淡,“我不想拿這個作為賭注。”
“……是嗎。”
伊源優看着他表情的變化,心中隐隐有了猜測。
她牙齒輕壓着自己的舌尖,思考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