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之後，伊源一直待在醫療室内。

執行官派還專門了私人醫生過來，以表關心。

她在來到這後燒了半個小時，體溫才在藥效下慢慢降低，但她仍然沒有醒來。

“不算太嚴重的病。”醫師向坐在床邊的才波朝陽說道：“注意休息保暖，多喝水。按醫囑服藥就能讓病情好轉。”

“我知道了。”才波朝陽的回應聲有些低，顯然心情不算很好。“謝謝，辛苦了。”

才波朝陽并不喜歡醫療室裡的消毒水味。這會讓他回想起跟他生母最後一段相處的時光。

她是病死的。

長年的酗酒大大傷了她的胃，讓她在某年又一次因為醉酒嘔吐不止被送入醫院後，驗出了胃癌。

因為初期治療就花光了她的所有積蓄，她隻能在一個不見天日的黑診所裡待着，用一些來路不明的藥緩解自己的痛苦。

一個黑診所，哪會在意什麼衛生安全呢。

所以他日日都帶來家裡剩下的消毒水，稀釋來清潔她的病房。

這個味道像是早就刻在了他骨子裡。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他也沒能忘掉那段日子。

才波朝陽見陽光灑到了她的臉上，伸手将病床旁的百葉窗關上。

他看了下時間，又按着醫師教的，給她喂了一點水，讓唇瓣保持濕潤。

一下覺得走廊太吵，就去把門關上。馬上又覺得棉被沒蓋好，把四個棉被角攏得整整齊齊。

好不容易坐下來了，他又因為消毒水的味道而感到坐立難安。

好半晌，才波朝陽幽幽怨怨地歎了口氣：“……等你醒來後一定要好好對我啊。”

另一邊，齊木他們上前跟伊源優的守護靈搭了話。

他似乎在尋找什麼，不斷在這個路口徘徊，表情異常的迷茫——或者說，無神。

“傑！”跟他熟悉的鳥束零太上去就拍了他的肩膀。

傑前進的腳步停了下來，整個人動作一頓，像是瞬間清醒了一般。

他看了下周圍的環境，下意識的就想去找伊源，但剛一動，就想到了還搭在自己肩膀的手。

回過頭，他才認出鳥束零太：“……是你啊。你知道我為什麼在這嗎？”

“這才是我想問你的吧！”鳥束零太臉上寫滿了無語，“你自己沒有印象嗎？伊源呢？她在哪裡？”

“我好像是在找一個人，我在會場看到的——那個跟咒靈一起的家夥肯定想對優做什麼。”傑有些頭痛地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像是在回想：“……然後，就是突然發現自己在這裡了。”

“一個人？”鳥束零太好奇的問：“你是憑藉什麼确定他是要找優。”

“那家夥可以操縱咒靈。如果是想觀察普通人，讓咒靈去就行了，小型咒靈隻要不靠近她就不會被察覺。”傑解釋道：“隻有優一位咒術師在那裡，他沒有讓咒靈外出秘密搜查，肯定是不想被她發現。”

鳥束零太知道咒靈的存在，不過他隻是一個通靈的，還是除了能與幽靈見面溝通外什麼事都不能做的通靈者，他對咒術界甚至咒靈的認知并沒有那麼深刻。此時聽了解釋也還是一知半解的。

不過，會聽不懂大概還有他理解能力的問題。齊木楠雄心想。

鳥束零太此時沒聽到齊木的腹诽，因此面色如常，“你要找的那個人是怎麼樣的？”

“嗯……”傑仔細回想，最後做出了評價：“綁着丸子頭，但是下半的頭發沒有紮起，浏海造型很奇怪。”

嗯，三條裡這個人——哦，這個靈就占了兩條。齊木楠雄依舊面無表情的想。

“他穿了一件袈裟，還蠻顯眼的。但是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宗教的人。”傑說着搖了搖頭。“大概就這樣吧。”

“沒有别的了？長相之類的？”

半晌，傑才吐出一句：“算是挺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