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愛情的保質期,正如王樹生所說,有一個“鐵達尼極限”。那自己和陳嘉良,約定的一周“貓鼠遊戲”又會是怎樣的極限呢?
對此,黎落感到好奇。而“遊戲”的另一個玩家,卻忍耐到了極限。
一整天過去了,陳嘉良都沒找到“玩伴”的痕迹。
但這個神秘的“玩伴”卻打開了壓抑許久的“潘多拉魔盒”,把他多年壓抑的情緒一次釋放。
他四處打探“玩伴”的真實身份,評估他的心理狀态,預測他的下一步。卻一無所獲。單打獨鬥不行,隻能群策群力了。
下午6點的警署。後勤部所有人坐在陳嘉良辦公室内。
大家靜靜看着前方的白闆,一半貼滿了Vans找來的資料,另一半,寫滿了陳嘉良對案情的推理。
他拿着白闆筆,指着其中一份資料:“根據安心保險經理的口供,這名疑犯,是用“王小姐”進行投保預約的。”
“正好,月女王項鍊的設計師也姓王。但從我們手頭上的信息可以知道,王玥已經在半年前身亡。”
“所以,我們大膽假設,這名疑犯,專門去保險公司挾持人質的動機,跟王玥生前最喜歡的作品要被拍賣,有密切關系!”
“也就是說……”
“我們~是快樂的好兒童……我們天天一起歌唱……”陳嘉良的發言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斷。
都是朝夕相處的同事,大家的目光非常自然而緩慢地,聚集到明姐身上。
明姐抓着不停震動,放着催命鈴聲的手機,不用聽都知道,肯定是她家小孩打電話催她回家。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陳嘉良,等待他的批準。不隻她,所有人都在等。
畢竟,距離下班時間,已經過去半小時了。
陳嘉良看了看手表的時間,歎了口氣,擺擺手:“下班吧。”
所有人幾乎一哄而散。
明姐接起電話:“兒子回家啦?媽媽加完班了,現在就回家,你乖乖等媽媽哦。”
阿四跟朋友語音:“7點開波?讓他們先打,我臨時加班啊,回家吃完飯再出來……”
大家走的走,散的散,公共辦公室的燈熄了。唯獨陳嘉良自己辦公室的燈,還亮着。
他維持着散會前的動作,繼續自言自語地推導:“也就是說,疑犯的作案動機,極有可能是為了這條項鍊。”
“如果,他想阻止這條項鍊被拍賣,那他下一步,必定是去保險公司偷項鍊。”
“但根據人質口供,疑犯第一次在儲藏室内沒下手,是因為儲藏室安裝了煙霧感應器……”
“那他隻能等這條項鍊被轉移。”
推導到這,陳嘉良恍然大悟:“所以,今天沒出現,就是因為,項鍊還沒被轉移。”
陳嘉良手指在自己下巴來回摩挲着,最後“啪!”地把白闆筆放下。
看來今天約不成。
“下班!”
……
陳嘉良的家在港城,但他沒有跟父母一起住,自己在警署附近有一套小公寓。偶爾回家吃頓飯,更多時間住在公寓。
他往密碼鎖上輸入密碼,“滴滴滴”門打開了。
公寓裡的燈開着,他站在玄關,愣了一會。很快,他聞到屋子裡彌漫着非常熟悉的三杯雞的味道。
裡面的“大廚”聽見聲音,身上挂着圍裙,拿着鍋鏟,風風火火走出來。确認是自己兒子,又走回廚房繼續燒菜。就這麼看着,真分不清誰是公寓的主人,陳嘉良甚至覺得,自己是來蹭飯的。
陳嘉良換好鞋,朝大廚打招呼:“陳師奶,怎麼突然過來?”
陳師奶語氣很沖,反問:“你一個月沒回家吃飯了,山不就我,我來就山咯。”
陳師奶以前在酒樓當過二廚,廚藝精湛。但公寓不能用明火,隻能用電池爐,陳師奶的一身本領無法施展。
陳嘉良本剛想先回房間換衣服,結果被陳師奶喊進廚房。
剛想問:“幹嘛?”
陳師奶把一隻放涼的三杯雞,放到熟肉砧闆上,然後拿起砍刀,“框框框”開砍。
陳嘉良從小就見識過,陳師奶驚人的臂力,每刀砍下去,沒有一塊雞肉能“藕斷絲連”的。
他還記得,第一次,把“殺雞儆猴”這個四字成語具象化,就是看陳師奶砍雞。
陳師奶是處理多線任務的高手,邊砍雞還能邊提問:“怎麼回來這麼晚?”
陳嘉良看了看時間,19點15分。他故作輕松:“後勤搞盤點,就晚了些。”
她突然用力,“框!”一聲手起刀落,雞頭直接被剁飛。
陳師奶剜了他一眼:“有這個時間盤點,不如抽空去談談戀愛。”
好好的一隻雞,在她迅猛的剁功下,瞬間成了拼盤。
她把雞肉擺好盤,澆上醬汁,吩咐陳嘉良拿出去。
陳嘉良捧着雞,喃喃:“我要是去談戀愛,今晚就沒人回來嘗你的三杯雞了。”
陳師奶在他身後罵道:“我甯願你不回來。”
在三杯雞之前,餐桌上已經擺着好幾道菜了。本來打算随便煮個面對付的,現在倒好,一桌饕餮盛宴。
他把三杯雞擺好,然後徑自回房間換了一套居家服。打算舒舒服服吃一頓。
陳師奶盛了一碗飯給陳嘉良,她向來晚餐不吃主食。
陳嘉良一隻雞腿啃一半,陳師奶來這裡的真正目的就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