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突然傳來陳嘉良的聲音,他的聲音帶着不憤:“目标人物往宴會廳方向跑了!”
緊接着,耳機裡隻剩聽到急促的喘息聲和淩亂的腳步聲。黎落這才松了口氣。
同樣帶着耳麥,卻完全不清楚情況的黃梓無措地看着他,問道:“發生什麼事?”
黎落拍拍他的肩膀:“沒時間解釋了,趕快過去展廳!”
兩百多米的通道,他們大概耗時兩分鐘左右,越往前煙霧迷漫越濃。他們捂着口鼻往前走,快到出口時,黎落快速關掉電筒,朝身後丢了一個煙霧彈,發出“砰砰”兩聲!
黎落假裝嚴肅,冷着臉跟黃梓說:“後面有情況,你先去展廳!我斷後!”
黃梓哪裡直面過這麼複雜的情況,還沒想明白,就被黎落一把推出員工通道。
……
美術館内,依然處于停電狀态,所有保镖和警察,都被閃電吸引到展廳外。
整個内間隻剩下一名保镖奉命守在展櫃旁,情緒非常緊繃。
剛剛才有一隊警察從通道裡出來,把他吓了一跳,這會兒聽見又有聲音,保镖本能地把手電朝通道口照過來。
被強光刺到眼睛,新人下意識捂住眼睛,雙手舉起:“是我!是我!李隊長讓我把保險箱拿過來,把項鍊收走!”
那名保镖也看清楚新人的模樣,埋怨道:“你也太慢了,趕緊過來!”
不等對方反應,直接抽走他手裡的保險箱,皺眉:“怎麼隻帶了一個保險箱?”
新人剛想說另一個箱子在帥哥同事手裡,才發現,居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保镖不知道他在走神,着急把珠寶運走,把手裡的電筒直接塞給新人,說道:“算了,拿着電筒給我照着!”
然後,快速走向展櫃,把剩下4條項鍊全放進保險箱,邊收拾邊說:“月女王被盜了。剩下的4條一定得送回車上!”
話音剛落,耳邊傳來李隊長的聲音:“阿偉,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啪!”一聲,保險箱被重新關好。阿偉拿起對講話筒:“項鍊都收好了,李隊。”
李隊長那邊聲音很嘈雜,他沉聲道:“剩下的珠寶給新人拿回車上,你立刻過來中庭支援!”
阿偉看了一眼新人,有些擔憂:“但是……這4條項鍊……”
李隊長不耐煩:“如果月女王丢了,我們要賠多少錢你知道嗎!拎清楚重點!箱子給新人,你趕緊過來!”
結束對話,阿偉把保險箱遞給新人,不放心地叮囑着:“現在情況有些複雜,你提着箱子從密道原路返回,在車上等我們!”
緊張的氣氛,感染得新人也提心吊膽起來,他顫聲道:“好……”
剛說完,阿偉便快速跑走了。諾大的内間,隻剩下他一個人。
黃梓提着沉甸甸的箱子,慢慢員工通道走去,有些膽怯。來的時候,雖然情況複雜,好歹有人陪着。如今他拿着那麼貴重的東西一個人回去……
也不知道那個帥氣的同事,現在怎麼樣了。
他捏着保險箱的手柄,站在通道口,默默給自己打氣:“黃梓,你可以的!”
然後一個深呼吸,舉着阿偉留給他的手電筒,往密道裡面沖進去。
黑暗放大了人的恐懼,通道依然漆黑,濃煙并未消散很嗆人。他往前走時,總覺得有東西在背後跟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伸手抓住他。
越這麼想,越覺得是真的。他甚至覺得,通道内有别人的腳步聲。
他警惕地停下,腳步聲便停了,他繼續往前走,腳步聲又急促了起來。黑暗讓他徹底分不清,這個腳步聲是通道的回聲,還是真的藏着别人。
這麼想着,愈發覺得一股寒意從後背竄到全身。
他提着箱子,腳下的步伐越走越快,腎上腺素前所未有的高漲,心髒差點要從體内沖出來。
越慌越亂,腳上踢到了什麼東西,忽地沒站穩,整個人不受控地飛起來,接着重重摔在地上。
摔倒時有多混亂,摔倒後的空氣便有多安靜。他忍着疼,摩挲着掉落在身側的手電筒四周掃視,絆倒他的,居然是一隻鞋……也不知道是誰逃跑的時候掉的。
這一摔,似乎把他的恐懼摔沒了。他的膽子瞬間大了許多。他用手電筒掃過不敢回頭看的身後,照到有個東西在反光——是保險箱!
他立刻瘸着腿走過去,把保險箱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深深歎了口氣,自我安慰:“沒事沒事!黃梓你太棒了!!!”
然後,提着箱子,一瘸一拐地往通道口走去,走路的拖沓聲在通道中回蕩,凄慘又勵志。
過了幾分鐘,在黃梓身後的黑暗通道中,發出另一束微弱的光。緊接着,“啪嗒”一聲是保險箱被打開的聲音。
适才的那一摔,讓黎落找到機會,調換了黃梓手中的箱子——他拿走的箱子裡,放着四條仿品。
黎落把四條真項鍊從箱子裡拿出來,揣進自己的西裝外套内。
過程中,喉嚨裡一直湧出熟悉的腥甜,他壓制着,不讓它咳出來。可越想忍耐,就越忍不住。身體像跟他作對似的,咳出聲來,而且越咳越急……
黎落收好項鍊後,從容地在口袋内抽出那塊白色手帕,在嘴邊快速擦了擦。
如果有光亮的話,就能看見白色方巾上幾乎全是血迹。
他把手帕放回口袋,大喘了幾口氣。然後整理了一下西裝,強打着精神把自己撐起,從員工通道返回展廳内間。
他要去找陳嘉良,完成遊戲最後一個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