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是你的父親,他讓你有時候甚至羨慕孤兒。父親看起來又喝醉了,你不肯讓他進門,狠狠把門關上,他當然不會簡單罷休,伸出腿卡在門縫,你可使了很大的勁兒關門,酒精麻痹了男人的痛覺,但這仍然狠狠激怒了他,他揮舞着酒瓶向你靠近。
“瑪蒂達大嬸說看見你住在這,我就說你好幾天不回家跑去哪鬼混了!”
“你看起來混得不錯,難道被包養了?可是誰會看上你這個皮包骨頭的小表子?”
他因為羞辱自己的女兒大笑起來,空酒瓶在桌上敲了一下碎掉,他把尖利的那端對着你,你冷靜地偷偷撿了一片玻璃碎片藏在身後,等他再靠近一點,你會把碎片紮進他的腿裡,他失去平衡倒下的時候你就趁機殺了他。雖然這會弄髒那個好心男孩的家,但你會收拾幹淨的,如果他發現了把你趕走,沒關系,那是應該的。
你的心變得冰冷,你已經聽不清男人在說什麼了,黑色的眼珠像狩獵中的野獸一樣死死盯着他。男人因為你那恐怖的眼神惱羞成怒起來,把手中的半隻酒瓶揮起來,就是現在,你握緊手裡的碎片——
敲門聲響起來,然後是門鎖轉動的聲音。
咔嗒。
你的勇氣突然像潮水一樣退卻,你羞恥地察覺到你不願意被那個金發的男孩發現你是個想要殺死自己父親的瘋子。你喘氣,睜大眼睛,等待那個碎酒瓶落在你頭上,可是奇迹發生了,酒瓶突然變成一株細細藤蔓纏繞着向你伸過來,然後在頂端開了一朵純白的花。
那個在你眼裡像神明一樣俊美的男孩冷靜地敲暈你的瘋子父親,扶住你的肩膀,他翠綠的雙眸大海一樣包容地看着你。喬魯諾拉起你的手,溫柔又不容拒絕地掰開你的手指,你才發現因為過于用力,你的手心已經被玻璃碎片紮爛了。
你聽到他輕輕地歎息一聲。
“我很抱歉……”
“他是我的爸爸……”
“對不起,我……”
你語無倫次地想要解釋,眼淚流個不停,臉上一塌糊塗。喬魯諾有條不紊地幫你包紮好,然後用手帕擦掉你的眼淚,他的手帕上還是有好聞的味道,你已經知道那就是他身上的味道了。烤箱滴滴響了兩下,他去幫你把烤箱裡的餅幹取出來,你聽到他說:“我本來隻喜歡巧克力,不過巧克力餅幹似乎也不錯。”男生微笑着吹了兩下,把剛烤好的酥脆的巧克力餅幹放進你嘴裡。
有點太好吃了,真的,好吃得你又哇哇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