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讓我看看你長什麼樣。”
你突然的靠近和話語都打斷了努亞,他渾身僵硬,不悅地瞪你:“你在戲弄我嗎?”
“我隻是好奇,還是你害怕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你緊緊貼着他,他都能感覺到你在發抖。努亞頓了一下,低頭打量你,隻能看到你楚楚可憐的臉龐。你看起來在強裝鎮定,顫抖的睫毛暴露了你的恐懼。你察覺到他緊繃的身體放松了,接着對他說:“我想看看你繃帶底下的臉,反正我也逃不掉了,至少讓我知道你長什麼樣。”
努亞輕蔑地冷笑:“你在拖延時間?我不是埃雷諾那個傻瓜,女人對我沒用。”你隻是個普通人,據他所知你甚至不知道boss的身份。像你這樣天真柔弱的女人再努力也不過垂死掙紮,你大概想誘惑他以祈求仁慈。這讓努亞逐漸覺得有趣起來,反正隻要外面有什麼動靜,他馬上把藥物注射進你體内再瞬移離開就行了,他大可以多享受一下你徒勞的掙紮,就像玩弄老鼠的貓一樣。
你可憐的樣子看起來的确很誘人,難怪埃雷諾會對你起心思,努亞嗤笑了一聲。你察覺到氣氛變了,男人像握匕首那樣握着注射器抵在你的脖子上,你稍稍動作針尖就會紮進去。他在你的注視中調情似的擡起另一隻手撥弄臉上的繃帶。
狹小的空間突然傳來咯哒的一聲輕響,那聲音顯得很近,努亞恍惚了一瞬,總覺得這個聲音似曾相識——
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你把槍抵在他小腹毫不猶豫地連開兩槍,強大的後坐力震得虎口發麻,這是你第一次開槍,但你沒有松手,死死握着槍,在男人把注射器紮進你脖子之前把他踢開!還好他已經受傷了,速度和反應能力都大幅度下降。努亞因為腹部的劇痛在地上筋攣,痛苦地大口喘息,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你,你正居高臨下地用槍指着他。你看起來依然柔弱誘人,可是你看他的眼神冷得好像他已經是個死人!
惡毒的表子!他要最髒的字眼詛咒你,辱罵你,你隻是個女人,你怎麼可能……!!他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鮮血不停地湧出來,你冷靜地在他腦袋上補了一槍。
結束了。
你靠着牆喘息,謹慎地觀察了一會,确認他死了。
多虧他是個看不起女人的白癡。男人很顯然因為你裝出來的柔弱而放松警惕,你才有機會貼緊他,擋住他的視線,讓他沒法發現你的小動作,然後不着痕迹地從裙子裡掏出手-槍。
感謝米斯達那天教你開槍,他又救了你一次。
你努力深呼吸把心裡複雜的情緒壓下去,整理了下裙子,然後攏攏頭發,打開隔間的門走出去。洗手間的女孩們依然在聊天,化妝,沒有人在意你,一切都跟你進去之前一樣,嘈雜的環境裡她們沒有聽見槍聲。一個女生向你走來,你平靜地止住她:“裡面有些故障,暫時不能使用了。”你從角落拿了清潔工具抵住隔間的門,然後若無其事地離開。
“……好像已經結束了,米,米斯達……”性感手-槍們七嘴八舌地激動起來。“發生什麼了?!”米斯達焦急地詢問手-槍們,結束是什麼意思?敵人跑掉了?他完成他要做的事了嗎?還是說你出事了?!他慌張起來,該死,他們還來不及去救你!
一直沉默的喬魯諾突然按住他,米斯達順着對方的視線,看到你從盥洗室出來了,你看起來完好無損,衣着整齊,沒有受傷的痕迹,隻是頭發有些亂,好像你真的隻是去了趟洗手間。
喬魯諾注意到你又在咬嘴唇。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突然發生了什麼情況讓那個人放棄了嗎?
“米斯達,no.5說,no.5說她把那個人殺了!!”no.3突然驚恐地大叫起來!
什麼?!
米斯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但是性感手槍不會騙他……他震驚地看向你。
你失魂落魄,像行屍走肉一樣本能地離開那兒。從男人的話裡你知道他是個死有餘辜的毒販,你殺他也隻是出于自衛,你并沒有錯。
可你一直希望自己能做個好人,過平靜的生活。你遺傳了父親那劣質的基因,你體内流淌着肮髒的血,你知道你在逐漸變得和他越來越像,你害怕自己成為他那樣的渣滓,害怕自己變成自己最讨厭的樣子。但即使你迄今為止已經無數次努力克制了自己的怒火,學會忍耐,學會逃避,小心翼翼地控制和隐藏,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原來你仍然是命運的奴隸,你最後還是踏上了無法挽回的道路。
就像父親打死母親一樣,你也殺了人。
父親肮髒的血脈是你永遠的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