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你總是很惶恐。
貝西幫你喊了大家出來,他們好像并不驚訝你做了晚餐,反而比較在意你染過的頭發。
“你要去玩搖滾樂隊嗎?”伊魯索一邊從鏡子裡走出來一邊說。你噎了一下,他們比你更像搞樂隊的吧?!不過男人似乎并沒有嘲諷你的意思,他難得對你露出一個笑臉:“還蠻漂亮的。”
你不知所措地慌亂地把手裡的餐具粗魯地塞給他。這真的很怪,暗殺組的人對你友好總讓你渾身不自在,可原來你不是還怪他們不尊重你什麼的嗎?你現在後悔了,他們還不如像最開始那樣把你當成空氣或者消遣的玩具,那樣還讓你冷靜一些。
你慌張的樣子讓伊魯索心情大好,他大笑着胡亂揉了兩把你的頭發,你像兔子一樣閉着眼睛逃走,撞到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你身後的梅洛尼。
紫發的男生擰着眉,沉默一會兒歎了口氣說:“啊啊,小心一些,小姐。”他把你手裡的盤子接過來,否則以你現在的冒失程度,他懷疑馬上這個加丘剛剛新買的盤子就會被摔碎。
你胡亂地應了一聲,尴尬地扒拉了兩下頭發掩飾,漂染過的頭發變得很蓬松,你有些不習慣抓來抓去。普羅修特在你旁邊拉開了椅子,注意到你的動作,平淡地問你:“你需要皮筋嗎?我房間有。”
你倏忽沉默了,茫然地擡起頭看看普羅修特,看看梅洛尼,又看看加丘,伊魯索,貝西,還有正朝你走過來的霍爾馬吉歐,他誇張地嗅了下空氣說:“哇哦,你終于舍得給我們露一手啦。”
你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接受你的?
你呆呆地站在原地,你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你别扭又固執地想這是很麻煩的。
可是還是有一點……有一點莫名的悸動的情緒,你的心髒收得很緊,連帶鼻子也酸脹。
他們像一個家族一樣相處,這個家族就這樣在一個平平無奇的日子,沒有任何征兆地接納了你。
家,家族,家人,這不是你需要的東西,你想,但其實這是……這是你不敢奢求的。
“還站在那幹什麼,難道你還要帶我們做餐前禱告嗎?”加丘打斷走神的你。你無意識地擡手擋了一下臉,掩飾似的說:“裡蘇特怎麼還沒有來,我去叫他。”
“隊長說讓我們先吃來着……”貝西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就上了樓。霍爾馬吉歐托着下巴看看一圈神态各異的男人們:“……她是不是害羞了?”
“都是伊魯索說得太過分了。”梅洛尼撐着臉懶洋洋地說。
“哈?我是在誇她啊?明明是你和普羅修特跟她走太近吧!你們什麼時候關系那麼好了?”伊魯索不服氣地用勺子敲了下餐盤,發出刺耳的聲音。
加丘把含在嘴裡的冰塊咬碎,無所謂地說:“随便,餓死我了,你們不吃我先吃。”
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來的,意識到的時候已經站在裡蘇特的房門前了。門并沒有關,你象征性地敲了兩下,然後扒在門上伸出腦袋張望,門對面是裡蘇特辦公的地方——他的房間布局像個辦公室,卧室被安排在隔間,其實你想說這樣對睡眠很不好。
裡蘇特坐在桌子前,他赤紅的瞳孔看向你,在你出聲之前開口:“我找到了,老闆的線索。”
他的指尖捏着一張照片,對鏡頭毫無察覺的女孩坐在慘白的病床旁邊,漂亮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微微聳着的肩膀暴露了她的不安。
你頓時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