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地休息一會，你拒絕了布加拉提他們送你回去的提議。

等到你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福葛交握着手，打破長久的沉默：“我在圖書館打發時間的時候看過相關的書。”男生在所有人的注視裡停了一下，不知為什麼感到一些語塞，“很像……分離障礙。”他注意到大家困惑的神色，換了個說法，“或者說癔症。她有産生幻覺，失語，僵直的表現，過呼吸也是常見的并發症。”

納蘭迦看起來還是沒有搞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隻是直覺似乎是有些麻煩的東西，有些緊張地瞪大眼睛。米斯達則顯得吃驚：“她以前看起來很正常啊！呃，我是說，她以前好像沒有出現過這種症狀。”

比較熟悉你的布加拉提和阿帕基反而表現得很平靜。

在那樣的環境和壓力下，你過于柔軟的心不可能不被擠壓變形，不如說好像現在才是塵埃落定。

可是，一定發生了什麼令你難以承受的事，一定有某個契機。

但他們卻完全找不到頭緒。

布加拉提捏了捏眉心：“福葛，你記得書上有關于成因的分析嗎？”

“倒是比較常見，一般是精神刺激導緻的，譬如恐懼，焦慮的情緒，或者幼年的創傷經曆。”福葛的視線轉向阿帕基，“不過，還有一種說法認為這種病症發作是有目的性的，它常在困境或危難中發作，以使患者逃避和脫離痛苦的環境。我想，可能是阿帕基剛才激烈的反對，使她遭受刺激而發作了。”

這樣的猜測是有理由的，你突然的過呼吸明顯改變了阿帕基的态度，他不再提讓你退出的事。

福葛已經做好那個壞脾氣的男人會生氣的準備了，但阿帕基卻隻是點了點頭：“……我猜也是。”他嘴唇微微抿着。

福葛啞然。

顯然，他對于你們之間的關系完全猜錯了。阿帕基并不像他表現出來得那樣讨厭你，不如說這個别扭的男人總是在關注你，才會對你的一切小動作都做出反應，他皺眉，咂舌，但他從不忽視你的存在。

男生想起他以前自以為是地替阿帕基隔開你的舉動——譬如叫走阿帕基，譬如插進你們中間，譬如故意讓納蘭迦請教阿帕基一些弱智問題，除了他，阿帕基是唯一正經讀完高中去了警校的人。一種微妙的尴尬湧了上來，但還好他做得非常隐晦，沒有人知道這些事。

天，他以後再也不會多管閑事了！

男生面無表情地錘了一下桌子，在所有人看向他的時候溫和地說：“沒事。”

“說實話，這是個定時炸彈，誰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又會這樣，但是我知道布加拉提你的性格，既然已經接納了她，你就不會再把她推開。”福葛接着說，“我不會反對你的，布加拉提，這倒不是因為我有多善良，隻是這種狀況是可以緩解和控制的，基本隻要沒有誘因就不會發作，如果順利的話應該也可以痊愈。”

黑發的男人看向他的眼神變得溫和一些：“福葛，我從不懷疑你的聰明和判斷。”

被點名的男生扶住額頭擋住對方的視線，他知道布加拉提一直把他當作小孩，這是沒辦法的事，他們認識的時候他的确是個自大無知賣弄學識的孩子……雖然可以理解，但對方當着所有同伴的面用這種誇獎小孩的語氣贊揚他的時候，他還是會感到害臊的。

以天才之名成長到現在的男生當然不缺肯定和贊美，他對那些豔羨甚至嫉妒的聲音毫不在乎，但布加拉提是不同的，隻有布加拉提的稱贊令他不由自主地雀躍——好吧，好吧，無論他如何讓自己保持冷靜表現成熟，但他在布加拉提面前仍然還是個孩子。

布加拉提當然是知道這點，才會這樣毫不吝啬對他的褒獎。

這時，米斯達忽然反對地說：“可是，我不覺得這是什麼很簡單的事啊，福葛，你剛才說緊張和恐懼會導緻發作吧，如果她加入我們，所謂的誘因不是到處都是嗎？我倒不是瞧不起女孩子，不過肯定還是做個普通人對她來說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