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嘛！”納蘭迦終于找到同盟似的縮到你後面，又搖着你的肩膀添油加醋，“小姐，你快說說他啊，這家夥仗着大家都幫他一直欺負我！”

“你！”福葛豎起眉毛，情急之下越過你揪住男生的衣帶，才反應過來他過于貼近你，不得不向你辯解道：“哪有兩位數乘法都不會的黑手黨啊，這小子早晚會讓我們小隊風評被害的！”

“反正還有你嘛，福葛。”

男生對着你無辜的眼睛卡殼一下，話是如此沒錯，可是，他也是為了納蘭迦那小子好啊，想着，仍然是一腔怒火。

你看着男生明明年輕卻過分嚴肅的面龐，隻想到他日後的倒黴人生。相比别人，福葛又兼文職又兼出勤，因為太過有責任心，什麼都要自己經手才放心，工作量大得慘不忍睹。

有的時候，各方面都太厲害也不是什麼好事。

“唉，不過福葛以後就很辛苦了……”你同情地說。

你默認他以後會成為重要角色的語氣令男生怔松了一瞬，他退開來，揉了揉鼻子：“那倒沒什麼所謂。”不如說他會樂在其中。

他一向相信布加拉提早晚會出人頭地，那個男人也永遠不會抛棄任何同伴，無論何時布加拉提身邊都會有他的位置。

可是，他偶爾也會想即使如此，或許哪一天布加拉提不再需要他了呢？他想他是沒辦法厚臉皮霸占着布加拉提身邊的位置的，但他也不甘心把這個位置讓給别人。

可你理所當然認為他會成為成員裡最受重用的人，那他也就像你認為的那樣，成為無可替代，不可或缺的人不就行了嗎。

“真是拿你沒辦法，納蘭迦，不過我不會放棄讓你取得入學資格的，做好覺悟吧！”

福葛攬住納蘭迦的肩膀把他從你身後拽開——不過從另一方面看，隻要有納蘭迦這問題小孩在，布加拉提就一定會需要他啊。

“那是當然了，總有一天我也會去上學的，不過福葛你可不要因為我不在太寂寞哦！”

“……怎麼可能！”

“誰叫你這家夥仗着自己智商太高瞧不起所有人啊，這麼不合群真是讓人擔心！”

雖然總是吵架，但他們兩個在心裡都暗暗擔心對方，連你也忍不住微笑起來。

隻是，現在想來，後來的福葛把什麼工作都往自己身上攬，也許是因為失去了納蘭迦真的太寂寞了。

“我不是也在上學嗎，看我不還是經常和大家見面嗎？”

“啊，好像是耶，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納蘭迦很快就把那一點煩惱抛到腦後，笑嘻嘻地揉亂福葛的頭發——這時候，倒能感覺到他的确要比福葛大一些了。

福葛艱難地從男生手裡搶救自己的發型，看向你時，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語氣變得溫和了許多：“小姐，納蘭迦這小子以後可能還要麻煩你許多了。”

你拉着傑努伊諾的手對他揮了揮：“那是最好不過啦，傑伊很喜歡跟納蘭迦一起玩！”小孩子果然是需要夥伴的，傑伊跟納蘭迦在一起的時候明顯放松許多。

福葛難得露出一個松懈的笑，正要說什麼，你的注意力忽然被一旁吸引走了。

與你心裡一直擔心的不同，開口發難的竟然是喬魯諾。

“先生，難道你不知道真正危險的是什麼嗎？既然你和她認識了很久，為什麼你不知道她可以和鬼魂通靈，又為什麼不阻止她？”

阿帕基卻并不反駁，皺着眉沉默。

他們的樣子令你有些驚惶，有種做錯事的不安，可是，你又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插進那兩人中間試圖緩解尴尬的氣氛：“我才沒有傻到随便讓幽靈使用我的身體啦，雖然可能隻是我的幻覺，但是我見過艾莉亞……她是個善良又天真的女孩，結果你們也都知道了，她并沒有做什麼壞事啊。”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你才總是對誰都一副心軟的樣子，等到真的出了什麼事，你就沒有機會後悔了！”

你總是僥幸，而不明白那隻是僥幸。

喬魯諾怒視着你，可是你看不懂他眼裡閃爍的冰冷的火焰。

但你并不後悔，你就是這樣，才會一而再地回到這裡，才會更了解那些逝去的人，明白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值得擁有更好的未來而不是躺在一方窄窄的墳墓。

“是的，我就是這樣。”你昂着頭說。

你也不打算改變。

“你簡直不可理喻。”

喬魯諾的怒火褪去，好像剛才隻是你的錯覺，他恢複一貫漠然的模樣，抿緊嘴唇，沒再多看你一眼，轉身就走。

你無措地回過頭試圖找回底氣，可連阿帕基臉上都是不贊同的神色。

??是你做得太過分了麼？

你頓了頓，來不及交代任何就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