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州拍了拍手,把衆人思緒重新拉回來:“行了,替周沫瀾傷感的事兒等會兒留到她面前去做,會議繼續。”
韓爽起立,和沈忱歸換了個位置,站在屏幕前道:“關于胡建國的合夥人蘇琦,我們也對她進行了調查。”
“她的父母在她十八歲的時候因火災離世,她和弟弟蘇哲僥幸逃離,不過她弟弟在她出事幾年前因病去世。按照案卷上對她的調查,當年在她自殺時,沒有留下遺書,手機裡的内容也基本被清理幹淨,很難判斷她為什麼選擇自殺。”
楚秋寒突然出聲打斷他:“等等,蘇哲……”
“小楚,你認識嗎?”
“很耳熟,但我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沒事,叫這個名字的人不少,也許是在哪兒聽到别人提過一嘴。你慢慢想,不着急。”孟寒州輕柔的拍拍楚秋寒的肩膀,用眼神示意韓爽繼續。
韓爽:“根據當年呈尚娛樂工作人員的口供,整個公司大多由胡建國管理,蘇琦一般不出面,甚至連公司都沒踏足過幾次,所以我一直在想,胡建國私下和藝人牽霸王條款這件事蘇琦會知道嗎?”
孟寒州:“我傾向于她知道。蘇琦在成立呈尚娛樂的時候出資比胡建國多,也就自然而然成了公司法人,不管這個公司出了什麼問題她都是要擔責的,她不可能放任胡建國獨自做這一切,你們别忘了她說到底也算個商人,既然是商人就不可能不考慮收益。”
沈忱歸點頭:“我和孟隊一樣的想法,蘇琦也許不知道全部真相,但對于胡建國私下的做派她一定有所了解。”
孟寒州看到身邊的楚秋寒還沒緩神,正扶着額頭沉思,問:“小楚,有什麼問題嗎?”
“你們還記不記得審訊時候郭飛說的,周沫瀾為了讨一個公道,結果卻被人欺負,把自己過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楚秋寒說:“這是什麼意思?周沫瀾一個健全的人是受到了怎樣的刺激才能變成現在這樣?這件事一定和胡建國有關,如果我們弄清周沫瀾當年的經曆,說不定能挖出胡建國背後的事兒。”
沈忱歸沉吟片刻道:“可現在的問題是,周沫瀾瘋瘋癫癫的連一句話都說不清楚,想從她那兒了解真相,有點難。”
楚秋寒:“這件事是郭飛透露給我們的,那他一定知道不少其中的隐情,也許從他嘴裡,我們能找到真相。”
孟寒州點頭:“可以試試。”
KTV的空氣裡充斥着酒精和香煙的味道,時不時還陸續傳來毒品燃燒的臭味。這裡的每一句話都像一張被放進切割機裡的紙,它們被音樂和歌聲切割成無數片散落在地上,出了這扇門就瞬間消失在空中。
紅男綠女在一間間私密包廂内大膽展露自己的身姿,進行着十八禁的□□交易,還有幾間則是表面穿着價格不菲西裝的衣冠禽獸,在夜色遮擋下推杯換盞。儲值卡換了一個又一個口袋,一水兒的銅臭味。
男人捂着鼻子,厭惡的穿過一條霓虹燈狂閃的長廊,走到隐蔽的樓梯前,輕車熟路亮出會員卡。
保安倒還算盡職盡責,嚴肅的上下比對了好一番,須臾間切換成招牌微笑,鞠躬迎接男人,“歡迎老闆。”
男人上了幾步台階,突然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的看着兩邊的保安,說:“這套迎接詞土掉渣了,讓你們老闆有空換一句吧。”
走到預定好的包廂裡,男人扯下脖子上厚重的圍巾,甩在一旁,他翹着二郎腿,靠在沙發上,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眼裡露出一絲與周圍環境不符的冷漠。
KTV老闆很快就趕了過來,輕聲關上門,弓着腰親自把菜單送到他面前,谄媚的笑問:“您看看想要喝點什麼?”
男人随意翻了幾頁,沒看到喜歡的,把本子一丢,不爽的開口:“今天怎麼沒有橙汁?”
老闆笑着彎腰解釋:“您見諒,她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請假了。你要不試試别的,我們最近新補了一批貨,能上菜單的可都是好貨。”
男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丢下一句:“我就要橙汁。”
老闆倒抽一口涼氣,伸手抹掉額頭滲出的細密汗珠,無奈的繼續賠笑道:“真的抱歉,橙汁今天沒有了,這個葡萄汁也很不錯,用了十六顆葡萄鮮榨的,新鮮。”
男人坐久了隻覺得身體越變越燥熱,點了根煙平靜了一會兒。像是真憋得難受了,他懶得和老闆繼續掰扯,妥協道:“那就試試這個葡萄汁吧,快點上。”說着從兜裡掏出一張卡放在桌面上,老闆彎彎眼角,假笑着将卡放進自己口袋裡:“好,您稍等,我馬上去為您準備。”
老闆轉身出門,長歎一口氣。
身邊湊上來一位穿着西服的工作人員。老闆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人呢?”
“她今天請假之後就沒再出現,聯系不上她。”
“那還不快去找!”老闆轉身又折返回來:“還有,客人點了葡萄汁,快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