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州和楚秋寒用了兩個小時,把胡建國的辦公室裡外裡翻了個底朝天,徹底意識到,這個孫子的那些人設都他ma是裝的。
什麼對奢侈的東西不感興趣,什麼愛吃最簡單的家常菜……都是放屁。私下用的東西不知道多好,表面上全把好東西給藏起來了,故意營造有錢人親民人設。
網上除了幾個在意當年那件事兒的,其它評論全是一水兒誇他節儉的。甚至還有抨擊一直關注十年前真相的那群人,說他們故意給胡建國潑污水,話裡話外都是維護胡建國的,一看就是他的忠實粉絲。
現代社會真是什麼人都能有粉絲了。孟寒州簡直開了眼,腹诽道:“一群二百五。”
“郭飛,周沫瀾我們找到了。”孟寒州馬不停蹄趕回市局,嚷了一路口渴,可是下車直接就把這事兒給忘了,三兩步進了審訊室。
好在有楚秋寒關注他哥,及時給他送了杯水,不至于讓他渴死在郭飛面前。
也就一天時間,郭飛胡子長出了一大截。“她怎麼樣?”
“你不是見過她嗎?就和你當時見她的狀态一樣。”
郭飛痛苦的閉了閉眼。
孟寒州:“你當時說周沫瀾跟着胡建國來了德海卻被人欺負,把自己過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郭飛聳聳肩,無所謂的道:“我還說過這句話嗎?我不記得了,也許是我随口說的胡話,警官,你不用往心裡去。”
“胡話?既然你說的關于周沫瀾的内容都是胡話,那我們也沒什麼必要留着她了,把她送回老徐那兒去還能有個人照顧她。”孟寒州作勢要走。
果然,郭飛沒忍住,怒氣上湧:“老徐那算是照顧她嗎?你們是眼瞎嗎?沒看到她身上的傷?”
孟寒州學着郭飛剛才的樣子,無所謂的聳聳肩:“看到了,那又怎麼樣?你既然這麼在乎她的死活,那你去找她錄音威脅胡建國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帶她走?老徐雖然會打她,但是至少把她撿了回來,也算是保住了她的命不是嗎?”
郭飛雙眼充血,憤怒的有些顫抖,但轉念一想,整個人又低落下來:“我說,我都說。求你們不要把她送回去。”
本來就是為了激郭飛開口才這麼說的,孟寒州這輩子除了□□犯,最恨那些家暴的人,他親手把周沫瀾接出來,怎麼可能再把她推到深淵裡去。
孟寒州:“當年周沫瀾是為什麼從好好的一個人變成現在這樣的?”
郭飛沉默的搖搖頭,煩躁的揉了一把頭發:“我不清楚。”
“我也是最近才有周沫瀾的消息的。十年前她究竟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當時我為了接近她,假意讨好老徐,所以有些事我也隻是聽老徐酒後提過幾嘴。”
“老徐說,當年他是在郊區的田裡發現的周沫瀾,當時他剛好去那邊送貨,看到田邊躺了個半裸的女人,衣服都被撕爛了,整個人渾身是血的蜷縮在那兒。老徐看她可憐就把她帶回了家。”
“可你為什麼說這一切和胡建國有關?”
“因為老徐說當時周沫瀾的嘴裡一直在念叨這個名字,他就記下來了。”郭飛吸吸鼻子,“等周沫瀾醒了,老徐才發現這個人講話斷斷續續的,連不成一個句子,隻是嘴裡一直在說‘死了’‘胡建國’‘上吊’這幾個字眼,有時候晚上做夢還會念叨。”
“起初老徐覺得撿到的這個女人晦氣,但看她長得不錯,就沒舍得扔,把她關在房間裡,每天給她送點吃的喝的。周沫瀾的病情沒有得到治療就越變越嚴重,漸漸的就徹底不說話了,老徐看她沒什麼威脅,就把她放了出來。周沫瀾就每天安靜的靠在家門口發呆,這麼一過就是十年。當年的真相除了胡建國應該就隻有她知道了。”
她就一個人守着絕望的真相等了十年,隻為了等一個公道。
“你當時沒有帶她走是因為你已經開始了你的計劃,對嗎?你知道你會殺了胡建國,帶她走隻會對她更不負責。”
郭飛洩了口氣:“是。”
孟寒州:“可是你是怎麼找到她的?十年間沒人知道周沫瀾的下落,也沒人确定她是否還在德海,你找她無異于大海撈針。你就沒想過如果自己一直沒找到呢,那你的計劃可能這輩子都實施不了。”
“我……碰了碰運氣。”郭飛眼神往一旁瞟:“我賭她沒有離開德海,所以就從德海開始找。”
孟寒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知道我們警方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找一個人要多久嗎?德海每天有數不清的人來,也有數不清的人離開,你說你在沒有任何輔助的情況下在幾千萬人中找打周沫瀾。”他頓了頓:“我是該說你運氣太好,還是該說你背後的人太厲害?”
郭飛猛然擡頭:“你什麼意思?什麼背後的人?”他擠出一個笑:“我聽不懂。”
孟寒州點點頭,“你可以裝聽不懂,你也可以保持沉默。但撒謊也需要技巧。”他起身,“你的演技太拙劣了,再練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