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州呼出一口白氣,關心的往楚秋寒所在的位置望去。那一塊是臭氣重災區,也就是他是法醫,熟悉這個氣味,否則待不了那麼久簡直能被熏暈過去。
隻見楚秋寒蹲在河邊的石頭上,面無表情的盯着某一處出神。
“那是什麼?”楚秋寒湊近努力探身想讓自己看的清楚,好在孟寒州及時拉了一把才不至于讓他掉下去。
孟寒州平複了好一會兒飛快跳動的心髒,語氣略帶嚴肅的說:“小楚,看什麼呢?我要是沒拉住你,你都要一頭栽到河裡去了。”
拉的這一下視線偏移,楚秋寒瞬間失去方向,剛才琢磨了好久的細節也消失了。
他什麼話也沒說,隻是沉默的繼續低頭尋找。
半晌後,脖子都變得有些僵硬,就在楚秋寒已經不抱希望的時候,終于被他找到了。
他扯了扯孟寒州的衣角,“哥,你快看,那一塊像不像漂浮的頭發?”
沉河水質不算太好,更談不上清澈,整條河呈暗綠色,再加上表面還漂浮着不少的水草,一塊疑似頭發的部位,就漂浮在水草下藏着,角度刁鑽,想要看清,不是件容易的事。
楚秋寒說完,蹲下的人就從他變成了孟寒州。
不過孟寒州沒看太久,直接找人把那塊水草給掀了,現在底下藏着的不管是什麼,全部一覽無餘。
有一條已經翻了肚皮的不知名小魚挂在水草上,被順帶着甩上了岸。死了應該有段時間了,一半的身體都已被啄食殆盡,隻剩骨骼孤零零的吊在那兒。
還有藏在底下随水波漂拂的雜草……
“不對,這不是雜草!”李朝把它撈上來,離着好幾米遠拿木棍翻了翻,“這是什麼?白色的……”
楚秋寒幽幽的說了句:“是頭皮。”
是帶着頭發的頭皮。
李朝吓得忘記屏氣,傻傻的在原地愣了好幾秒。
周圍響起細細簌簌的議論聲,一時間人心惶惶。
孟寒州臉色沉的能滴水,“繼續找!屍體一定在這兒附近。今天就算水草全掀了,也得給我找到他。”
重案組最近背的像是得罪了天庭,案子查到一半,天上開始下起大雨。
要是人為,孟寒州還能把他拖出來揍一頓,但是這天意,再不爽也隻能受着。
“媽的,最近怎麼這麼背。”孟寒州套上雨衣,憋屈的怒罵了聲。
即使穿了雨衣,也不能保證不被淋濕。低溫天氣,要是受涼必定發燒,再加上大家還要在河岸邊行動,下過雨的泥地松動,會發生什麼誰都說不準。
孟寒州看向重案組的其他人,滿眼擔憂:“大家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案子沒有人重要,不允許單獨行動,必須有隊友陪在身邊,要是身上淋濕了就趕緊回車上呆着,别逞強。”
“聽明白就行動!”
等孟寒州囑咐完,剛要邁開腿往前走,沈忱歸猛地把他推到一邊。
沈忱歸随意的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越抹越濕,但也管不了這麼多,伸手在裡衣口袋裡掏了很久的手機。
“寒州,畫像已經發來了。左邊是我找的三個畫像師畫的,你放心,我都調查過了,他們背景幹淨,都是在警局幹過很多年的老同志,可以信任。”
“右邊是昨天秦栎畫的。我把他們拼在了一起,更直觀。”
孟寒州觀察了半天,“左邊三張有明顯統一的特點,即使是三張是不同人畫的也非常相似,而右邊兩張,就算是同一人畫的,我還是感覺有點奇怪。”
“這不是你的感覺。是事實。”
孟寒州眉梢微微顫動,看向沈忱歸。
“等他們畫完之後,我把秦栎的畫發過去了,結果你猜怎麼着?他們三人的意思大差不差,總的來說就是秦栎有故意模糊兇手長相的嫌疑。”
孟寒州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現在是真的氣笑了,他捏緊拳頭,指甲深深刻進皮肉裡,用疼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聲音有些發抖:“忱歸,幫我打個掩護。”
四下看了一圈,俯身在沈忱歸耳邊道:“秦栎不在現場,但我怕他有自己的眼線,這段時間要是有人問起我在哪兒就幫我搪塞過去。”
“那你呢?你要去哪兒?”
“我現在去找一趟王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