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驕吓得後退了兩步。
又将好端端坐在椅子裡的苦連再次吓得滑到了地上。苦連邊磕頭邊饒命:“姑娘饒命,是奴才鬼迷心竅在先,姑娘饒命!”
苦連将自己打算讨好殿下和高郡公的事說了,也說了他為向高郡公示好出賣殿下的事。
本來吧,這些話苦連打算爛在心裡的,畢竟說出來自己讨不了好。他是決定一輩子跟着太子,也決定對太子忠心不二,但這不意味着他傻。有些話當然能不說則不說。
可沒想到眼前看着年紀不大的小姑娘這麼有氣勢。他被這麼一吓,就什麼都招了。
說完話,見太子沒異常,苦連才放了心。
元香聽完苦連的講述,表示不信:“就這?”
苦連用力點頭:“就……這。”
苦連将姨母為什麼要動手殺自己的猜測一股腦說了。
雖然這樣,但元香打心裡還是不信的。
頂多是為了讨生活,姨母有這必要殺親侄嗎?
殺了人可是還要埋的,多費勁。
元香也沒再接着這個話題繼續問下去,眼下是苦連的片面之詞。元香決定明日去找苦連姨母說說話,要苦連姨母真是個迫害親侄的歹毒之人,這事就這麼着,要不是,元香當然是不可能看着兄弟身邊留一個謊話成性,心思歹毒的下人的。
元香不再管苦連,轉頭和莫驕說話。
“白天是我語氣重了,你生氣了吧?”
香兒這是……在跟自己道歉嗎?
莫驕不敢置信将原本就大的眼睛睜更大。
“你要生氣也能理解,要換了我,說不定……你别告訴我你這是被感動的?”
元香話才說了個開頭呢,這家夥的眼睛就變成了兔兒眼。
為了不讓他掉小珍珠,元香隻好又說大實話:“不過老子也沒說錯,你的确挺沒用的,紮個馬步都紮不好,哪像個男孩子,三歲的小姑娘你怕是都打不過。遇事又隻會逃避,還想着離家出走,這都是你的問題,你得搞清楚。”
莫驕小珍珠傾瀉而下。
元香以為他這是又委屈上了,忍不住翻白眼。
莫驕上前用兩隻手包裹住她的左手,打着哭嗝說:“香兒你真好。”
元香都莫名其妙。
她怎麼好了?
她剛才,究竟說什麼了?
...
第二日一早。
元香去找苦連姨母打探情況,誰知她飛檐走壁半天,也沒找到人。
元香返回莫驕的院子時,剛巧碰到高郡公來探望莫驕。
高郡公身邊除了不少的随從外,還跟了一個大夫和兩個藥童。
驕驕病了?
昨晚上不還好好的?
這才過了幾個時辰,怎麼就病了?
都說高府庶長子不受寵,這不他爹對他還挺重視的嘛。這一生病,立馬親自帶了大夫給他診治。
元香覺得這高郡公當爹比元将軍靠譜多了。想她有一回在軍營裡上吐下瀉,她愣是自己扛過來的,和元将軍禀報,元将軍就瞥了她一眼,又忙着數他的沙盤去了。
當然,軍務為重。元香是不會怪她爹的。
但這不妨礙她欣賞誇贊高郡公呀。
躲在屋檐上聽不清屋裡人說話聲,元香就越去了竹林後窗。
撥開窗戶一角,元香看到了屏風上倒映着的數條人影。
屏風處的說話聲清晰傳來:“依舊不見好轉嗎?看來是藥用得不對,那就多開兩副,遲早會好的。行了,去煎藥來,我親自喂驕兒。”
果然身在福中不知福。
元香撇嘴。
爹都沒嫌棄庶長子懦弱無用。不僅來探望,還要親自喂藥。他倒好,竟然還想着離家出走。沒良心的家夥。
元香又想起了可憐見的自己。
想她多麼聰慧伶俐,還一身本事,可她那時候發高熱,元将軍面都沒露,還将軍醫通通帶走了,隻安排了一個小兵給她涼水擦臉,随時看她死沒死。
當然元香還是那句話,她一點怪元将軍的意思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