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頭顯見是日久天長挂在此處的,而有頭發的人頭應當是近期才被砍下挂起。
元香縮回腦袋,拽緊了手邊的寬斧大刀,神情頓變肅穆。
“什麼東西?”
吳萱萱和青珠跟着探出頭去時,元香正在腦中幻想着殺死暴君的十八種方式,所以沒及時攔住她們。
隻一眼,兩人就吓傻了。被元香拽回來,兩人抱着手臂開始嘔吐。
怎麼說也是認識了月餘的兄弟,元香安慰兩人:“咱們進的後宮,想來暴……陛下不至于連自己的妃子都不放過。”
想了想,她又說:“要實在怕的話,咱們就躲在宮裡,不争寵了。”
雖不争寵,她就難接近暴君。但元香一點不擔心,她總歸有辦法的。吳萱萱一個小姑娘,她實在不忍心看她落在暴君手裡。
吳萱萱和青珠吐完,就慘白着小臉抱在一起,誰也沒說話。
元香聽過不少暴君的事,什麼暴君殺了自己的爹和兄弟,囚禁了親娘,屠大臣滿門。什麼搶百姓當苦勞。聽得多了,元香心裡其實有些麻木的。
但剛才瞧見的人頭,才真正讓她意識到暴君的殘忍。
好他個暴君,竟殘忍如斯!今日她就要取其狗命,祭奠因他而死的冤魂!
隻沒想到,元香還沒進宮,在宮門前,就遭遇了阻礙。
元香過來時偷偷給驕驕帶了禮物,有吃的也有好玩的,想着林叔安排人教她宮中行走的規矩,也沒告訴她宮裡不能帶吃的,那應該是沒問題的。
一路過來,她都藏的好好的,一塊糖都沒舍得拿出來吃。結果守宮門的禁衛軍将她的東西全扣下了。
禁衛軍還嘲諷她:“這是怕在宮裡餓着吧?”
元香除了氣,她也沒其他辦法了。總不能給為了這些東西,就不進宮了吧。
讓元香提心吊膽的是,這宮門還隻讓進兩個婢女。
吳萱萱一共帶了四個丫頭,兩個新來的,兩個家生婢。吳萱萱選了青珠後,元香心如死灰。
正當元香琢磨着怎麼另辟蹊徑刺殺暴君時,吳萱萱指了自己。
禁衛軍還搜身。
可能知道是宮裡娘娘,禁衛軍沒動手,拿的刀柄在身上劃拉。
元香倒不覺得有什麼,青珠和吳萱萱卻臉色大變。
吳萱萱尖叫:“大膽,本小姐可是陛下嫔妃!你們這幫奴才誰敢動!”
禁衛軍冷哼:“别說你是嫔妃,就算是皇後,太後,今日這個身也必須搜。”
可不嘛,如今這宮裡暴君說了算,太後都被囚禁了。
吳萱萱可能也想到這點,原本高昂的脖子立時垂了下來。
元香的寬斧大刀就沒帶來,她身上也沒其他的利器,總之刺殺暴君,她不靠刀啊劍啊的也能成事。
沒想到的是,青珠在脖子裡挂着的項圈接口是一根銀針。青珠大喊冤枉。
差一點她們幾個都沒能入宮,還是儲秀宮的姑姑見她們遲遲不到,出來接應,這事才過去。
她們入住儲秀宮時,已近傍晚。
三天後,吳萱萱被封了萱嫔,分配在安福殿。原以為得封後很快能見陛下,誰知這一等就是一個月。
正當元香琢磨着如何接近暴君時,這一日,萱嫔說胸悶,想去轉轉,這一轉,好巧不巧被她們在荷塘邊遇到了暴君。
...
皇宮,禦景園。
明媚的天忽地暗了,襲來的滾滾烏雲遮蔽了日頭。
風起,吹亂了岸邊的錦簇花團和亭中暴君的墨發墨袍。
暴君正提溜了一把金燦燦的寶劍,他用手上的劍刃拍拍木架上囚犯被血污的臉頰:
“不甘心吧?别說你了,朕都替你不甘。”
“就差丁點,就差那麼丁點,你就能殺了朕。”
“你怎麼就這麼蠢呢,怎麼能劍術不精?沒學好,就跑進宮來做什麼?”
囚犯猙獰着臉想啐一口眼前的暴君,但他連吞口水的力氣都沒,别說吐口水了。
囚犯呼哧呼哧喘着氣,要不是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他鐵定能掙脫開這小破鍊子,大小把暴君劈幾塊。
暴君将劍擱置在囚犯的肩膀上,他欣賞着劍柄上嬰孩拳頭大的三顆寶石,溫聲說:“誰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你赢了,那朕死。”
“可惜,你輸了,怎麼辦?”
囚犯吼:“暴君!有本事給老子一個痛快!”
暴君神情認真:“倒是想得美。”
“你先說說你的同夥呢?”
面對暴君的挑釁,囚犯神情倨傲,閉上眼,不再搭理瘋子暴君。
但很快,囚犯睜了眼。
暴君輕輕巧巧吐出兩字:“片肉。”
騙肉?
隻見囚犯眼皮打顫,臉肉打抖,發出叫人心驚肉跳的慘叫聲。
元香才反應過來暴君在做什麼。
元香是真震驚啊。
她真是低估了暴君的殘忍。
他這種行為是人能幹出來的嗎?落入突厥兵手裡也不過如此了吧。
真是不進宮不知道,一進宮,開了眼界了!
暴君:“說吧,你的頭是誰?”
“都貓藏在哪裡?”
“你們有何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