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許望之一個犀利的眼神甩過去,腫下巴立時不敢再說話。
有些話,許望之不可對人言。有些事,别人也理解不了。
話說,他自己也理解不了。
他隻是不想失去她。隻要想到能和她一同牽着馬遠走天涯,他就很快樂。隻要想到她這輩子被困在宮裡,永生無法見面,有可能還會死,他便痛不欲生。
元香敲車窗,問:“你剛才說瓦崗寨要攻皇城?聽你的意思,你對瓦崗寨很有信心。藍眉軍和大豐收都沒成,瓦崗寨憑什麼?”
許望之來了精神:“瓦崗寨寨主不是一般人,我懷疑他曾在朝為官,他比誰都更了解皇城。”
元香不以為然:“就算是這樣,瓦崗寨也是一群烏合之衆,怎麼和朝廷鬥?京都城外可駐紮十萬禁衛軍。”
許望之:“瓦崗寨寨主一直在擴大集團,吞并了民間不少的起義團,他是個人就招入集團。那寨主若是和大豐收合作,你猜能不能成?”
元香沒說話,但心裡卻驚了下。
要真這樣,皇城确實挺危險。
就算攻不下皇城,皇城也會陷入險境。之後要是突厥趁此襲擊突厥,那别說皇城,大越都将危矣。
元香原本打算回京的,回到京都和陛下把話說清楚,她還真怕那家夥找不到自己發失心瘋。
但這會兒,她改變主意,打算回一趟梨花村,見大帥。
她必須得說服大帥,讓大豐收放棄和朝廷作對,保證大豐收和瓦崗寨劃清界限。
必要的話,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那寨主剁了。
沒了領頭的人,隻餘蝦兵蟹将,事情就完美了。
元香決定就這麼辦。
不過目前,得先救人,再打發了許望之。
...
一直出了某個城的關口,元香才反應過來,他們在哪。
她這是暈了多久?竟然都走出京都城這麼遠了。
許望之說:“你從昨日一直睡到至今。”
許望之也很疑惑,照理她練武之人,不該這麼弱。驕皇都沒她能暈。
“你身子可有不舒服,要不要停下找個醫館瞧瞧?”
元香拒絕:“不必。本宮好得很。”想再沖她下手,做夢!
話才落,就見周圍好些百姓眼神古怪盯着她看。
元香才意識到她香妃的身份比較敏感。
在外自稱“本宮”确實不妥當。
她咳嗽一聲,故意又朗聲說:“那本宮詞你們看過了吧,是不是好看得很?”
“宮詞不就是一本詩集,好看什麼?”許望之故意挖苦她。
眼看着遠離了那些百姓,元香不再理會此人。
“丫丫?”
“姐姐!”
還沒進客棧呢,站在客棧門前的元香就和二樓窗戶口探出頭的陳丫丫對上眼了。
許望之再三懇求上樓再說,元香才不理會他。
元香沖陳丫丫伸出手,陳丫丫使勁揮舞着胳膊,京真被她掙脫了身後抓着她的人,直接從窗口一頭栽下。
元香踩着一旁的水果攤,一躍而起,下一瞬将陳丫丫穩穩接在了懷裡。
“沒事吧?”
拎着小丫頭的後衣領前後檢查了番,沒見一絲傷痕後,元香才轉頭,找許望之算賬:“就算你沒傷了她,可這是個孩子,你腦子有坑吧,竟然綁架一個孩子?”
周圍聚了不少看熱鬧的,許望之頭皮發麻,懇求說:“有話進客棧,我慢慢跟你解釋。”
元香拍開他的手,直将許望之白嫩纖細的手指拍腫了。
許望之和身邊手下急的團團轉。他們可是在逃命。
這可是在街上,也太引人注目。不管是被驕皇的人發現,還是瓦崗寨的,他們就完了。
許望之隻好一邊着急,一邊捂着顫抖的手解釋:“不是我要綁她,是她自己跟着我們……”
元香立時打斷:“胡說。丫丫一小丫頭怎麼可能自己跑出來,老子看,是你闖進香妃殿,綁過來的。”
“不是的。”
“誤會了。咱們公子真沒有。那可是香妃殿哪……”
許望之和他幾個手下同時表示他們真沒有綁陳丫丫。
元香壓根不聽解釋,上來一人踹兩腳。一群人本就有傷,這下瞧着更慘了。
踹完,這些人嘴巴裡還在嘟囔真不是他們。元香低頭一看眼睛亮晶晶的小丫頭,就問她:“丫丫别怕,告訴我,是不是他們綁的你?”
陳丫丫:“不是的,是丫丫自己要跟着出來的。”
小丫頭語氣堅毅,不像撒謊。元香一陣無語:“你不早說?”
陳丫丫無辜臉:“姐姐又沒問。丫丫不能打擾姐姐教訓壞蛋嘛。”
元香無奈得很。
元香撇開一群宮妃,打算幫着玄旺一起找匪賊時,陳丫丫就跟在身後。小丫頭也不喜歡和那些女人呆在一起。
元香被許望之敲暈時,陳丫丫就在太子宮的牆角下。她當然不能眼睜睜看着姐姐被擄走,上去就抱住了許望之的大腿咬。
許望之還沒喪心病狂到殺一個小丫頭,又想到有這丫頭在,還能牽制元香,于是将這小丫頭一起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