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五個人,一個比一個矜持。
小胡丫頭:“你看到了,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是他們不肯配合。”
元香推推影子姐,又給元臭和陳丫丫遞了個眼色,最後瞅了眼乞丐,她歎口氣,移開視線。
影子姐最先介紹自己:“她叫我影子,你們也可以這麼叫。”
小胡丫頭撇着嘴問:“你爹娘沒給你起名字嗎?”
影子姐爹娘還真沒給她起名字。她家裡姐妹多,三歲被爹娘賣給雜耍的班主,得知家中遇難時,她也才八九歲。
班主給每個孩子起了外号,她叫“十二”,後來進了大豐收,林叔給她起名“魅影”。
影子姐不喜歡“魅影”這個名字,但她喜歡元香叫她影子姐。
“我的名字就叫影子,不行嗎?”影子姐豎起滿身的刺不服氣說。
接着是陳丫丫和元臭介紹自己。
“我叫陳丫丫,那是我姐姐,我是姐姐的妹妹。”
“我叫元臭,元香的‘元’,香臭的‘臭’。”
小胡丫頭心裡頗不是滋味問元香:“你幹嘛撿這兩個小丫頭?難道你想讓她們給你當閨女?”
“路上撿的,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元香話說完,就見倆小丫頭眼眶憋着淚看她。她要改口已經晚了。
小胡丫頭哈哈大笑:“我就說嘛。香兒,我最了解你了,你就是爛好心。放心吧,以後我和你一起照顧她們。”
“行啊。”
元香發現倆小丫頭臉更臭了。不過她懶得哄人。這在宮裡隻要哄一個,哪像眼下,怕是哄不過來。
随她們去吧。過兩天,自然而然應該就好了吧。
小胡丫頭最後又盯着乞丐。乞丐比誰都冷酷,小胡丫頭剛要發作,元香說:“他啞巴。”
小胡丫頭嫌棄的不行:“一個啞巴乞丐,你撿來幹嘛?”
“他不是撿的。”元香無奈看一眼乞丐。
小胡丫頭瞬間明白:“哦,你是說,他是自己要跟着你的?”
元香點頭。小胡丫頭掐腰瞪着乞丐:“喂,你個當乞丐的,就該去街上,來咱們家幹嘛?”
乞丐隻望着元香,元香無可奈何,總不能為了乞丐,說小胡丫頭吧。再說小胡丫頭也沒說錯。
見元香不語,乞丐一下站起來,當着所有人的面,竟然真的走了。
小胡丫頭先是稀奇,後一臉得意,和元香說:“瞧我厲害吧?”
元香默默歎氣,往外張望,發現人身影就在外頭,打算先随他去。
陳丫丫早看乞丐不順眼了。
“姐姐,從沒見過當乞丐的脾氣還這麼大的。”
元香也這麼覺得,認同的點點頭。
天空劈下一道雷,天瞬間暗了,轉眼噼裡啪啦下起大雨。
大家七手八腳将桌椅搬去裡屋,小胡丫頭望着院外:“那乞丐還沒走,這都下雨了,他幹嘛呢?”
胡嬸子:“别管他,等等下得大了,他自然會走。這打雷下雨的,又不是傻子,除非他找死。”
小胡丫頭和胡嬸子一起找鋪蓋鋪床,影子姐瞧見,也去幫忙。她晚上也是要留宿的,都白吃飯了,總不能一點活不幹。
元臭則拉着陳丫丫找了隔壁一間空屋練習蹲馬步。
兩個丫頭都說要跟着元香習武,元香就讓她們先蹲三個月的馬步,等把小胳膊小腿練結實了,再考慮其他的。
雨越下越大,元香隻能看清外頭蹲着的一個黑乎乎的背影。打濕的破衣裳挂在身上,顯得背影尤其的單薄纖細。
元香不過眨了下眼,再定睛看去,門口的身影竟然不見了。
元香吓一跳,趕忙拿了屋檐下的一把油傘,去院外頭尋人。
院門拉開,就見人正站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榕樹底下。
眼看着天閃了下,又要打雷,元香兩步上前,将人從樹底下拽出來,一路拉進了院内,又進了屋。
“你是不是傻,站樹底下,也不怕雷劈死你。”
乞丐猶如一隻沒幾兩肉的落湯雞,瞧着孤寂又可憐。元香放開他手,要将傘收回來,這家夥竟然一轉頭又要往外走。
“回來!”
乞丐就這樣站在雨裡,不動,也不回頭。
她命是真苦。
元香隻好再去将人拉回來,原以為,肯定要僵持好半天,結果還挺配合,一拽一拉,人就跟了她回屋。
到了屋裡,元香找了幹布扔給他擦臉。
乞丐拿在手裡,沒有給自己擦,而是兩手并用,将幹布蓋在她頭上,給她擦頭發。
乞丐的動作很利落,擦完臉和頭發,又給她擦身上,發現擦不幹,慌張指着裡屋,讓她去換衣服。
元香站着不動,他着急推她,推她的動作又格外的小心翼翼。好像她是一隻碰不得的瓷娃娃。
元香心情複雜瞥了他兩眼,才轉身走了。
乞丐目送着她進屋。
元香怕他又去雨裡站着,匆匆換了衣服出來,發現乞丐仍舊保持着目送她的姿勢,一動不動站在堂屋裡。
元香指她爹那屋,和乞丐說:“去那屋,自己找件衣服換上。”
乞丐站着不動。
元香覺得和他說話費勁,索性押着他的肩膀,将人往屋裡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