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難吃的東西,直接拒絕不就是了,小郡主為什麼要這樣縱容這個來路不明的姑娘!
“小郡主!”
“阿巧!”
最終,阿巧極不情願地抱着姜祁月的披風去柴房裡尋她。
若由着她最開始的想法,縱然姜祁月生得好看,可她那樣害小郡主,這樣的人也是不能留在府上的。
可偏偏小郡主非要護着她,簡直是色令智昏!
* * *
柴房裡,姜祁月抱着膝蓋坐在草堆上,小小的身子看起來十分可憐。
阿阮吓壞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一個勁兒地拍打着柴房的門。
見外頭始終沒人應她們,阿阮坐在地上,哭着說:“長樂姑娘,我真是要被你害死了,我都說了小郡主不能吃辣,你怎麼還放那麼多辣椒。嗚嗚嗚,小郡主一定很生氣……我還想着滿二十歲就能夠回家尋我爹娘呢,我不想死啊……”
姜祁月十分愧疚地望着阿阮,她也沒想到妃千笑那麼不能吃辣。明明隻吃了一點,就辣到吐血。
可她明知道自己不能吃,為什麼還要吃呢?
她是傻子嗎!
比起自己會不會被為難,姜祁月此刻更在意的是妃千笑到底有沒有事。
明明前世妃千笑的身體那麼好,為什麼這一世她一醒來,妃千笑看上去這麼虛弱?
好好的一個人,幾乎渾身是傷。腿也摔了,身子也虛了,現下又吐血了。
若妃千笑也是重生,總該知道如何避開不好的事情才是。
還是說,前世妃千笑也知道對不起她,所以這一世才百般縱容。
既然如此,她更改想辦法把前世受到的屈辱報複回來才是!
姜祁月思索着,柴房的門突然被打開,外頭的光照射進來,一時間有些晃眼。
阿阮看到來的人是阿巧,她吓得瑟縮了一下,雙手抱頭,哭着說:“阿巧姐姐,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可不可以别殺我。”
阿巧并未理會阿阮,她将披風遞給姜祁月,而後冷着臉行了個禮,道:“姑娘,方才我一時情急,以為您要害我家小郡主,這才讓人把你抓起來。若有得罪,還望姑娘不要往心裡去。”
姜祁月倒是沒有因為這件事往心裡去,她更擔心的是妃千笑有沒有真的吃出個好歹來。
就算是要報複妃千笑,也得人活着才行——姜祁月是這麼說服自己的。
她接過披風,猶豫了一下,開口詢問:“小郡主好些了嗎?”
阿巧深吸一口氣,她還是很不高興。明明小郡主就被她害成這樣,她現下又假模假樣關心,這算什麼?
想到妃千笑的叮囑,阿巧隻能冷着臉說:“府醫已經為小郡主催吐,現下沒有大礙,姑娘可放心了?”
最後幾個字,阿巧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聽說妃千笑沒事,姜祁月這才松了口氣。見阿巧一臉敵意,姜祁月索性冷起了臉,也不裝什麼柔弱無害,而是冷冷地對一旁抱着頭蹲在地上的阿阮道:“阿阮,起來,我們回去。”
阿巧瞪着她,心裡十分不服氣。
明明是個來路不明的姑娘,卻擺起了主子的架子。
不知怎麼,姜祁月這般倒不顯得奇怪。明明她身上的衣服髒了,方才被親衛拉扯着頭頂的發髻也有些松散,可她往那裡一站,便讓人覺得天生的矜貴。就算阿巧看不慣她,也無法忽視她身上的氣質。
等阿巧回去同妃千笑複命時,妃千笑已經喝下了藥,恢複了精神。
妃千笑腿上的針被府醫取下,她見阿巧回來,立刻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她還生氣嗎?”
阿巧忍不住道:“小主子,明明是她把您害成這樣,她憑什麼生氣?!她那副柔弱的樣子明明是裝給您看的,方才在柴房,她好大的架子!”
妃千笑撇了撇嘴,心想,人家是公主,有點架子便有點架子吧。想到前世與姜祁月的點點滴滴,妃千笑心情複雜。前世她欺負了人家,這一世就讓着她些好了。
若要她殺了姜祁月免得留下後患,她實在是舍不得。
沒準這一世好好哄着小公主,便不會釀成前世的慘狀了。
想到這,妃千笑擡起頭,目光堅定,對阿巧說:“這其中原委我一時半會解釋不清,你隻要記着,要對她好,不能給她氣受。還有,她的手燙着了,你讓人取了燙傷的藥膏給她送去。不,要讓府醫去給她瞧瞧,被熱油燙着了實在麻煩。”
吩咐完這一切,妃千笑這才重新躺好。
她望着床邊的流蘇,心裡想着:小公主啊小公主,這一世我對你這麼好。有朝一日,南疆打進來,你一定要記着我的好,可不許再殺我了。非要殺我的話,你還是讓手下的人動手吧,你拿不穩劍,殺人實在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