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人來的比想象中快,大隊另一輛自行車也被騎來了。
爺爺奶奶,爹娘,還有二弟,以及他老丈人,大隊書記和大隊長都來了。沒騎車腿着來的親友也不少,陸陸續續到了。
現在村裡都抱團,姑娘嫁出大隊,有事兒大隊也會幫着出頭。
文家看到呼啦啦這些人進來,立馬後悔磨磨蹭蹭耽誤工夫了,這箱子還沒騰出來,正好被抓個現行。
燕家人湧進東屋,看到還沒騰出來的箱子,還有院子裡沒來得及送回去的臉盆架子啥的,怒火中燒。
“噼、啪”燕奶奶擡手就給扇了文嬸左右兩個大嘴巴子。
老太太跟着會武藝的老頭,這些年不是白搭的,兩個嘴巴子下去,文嬸的臉都歪過去了,
“你、你幹啥、搭銀”
“打你都是輕的!”
燕大娘氣得嘴上不夠利索,直接上去一頓撓,“讓你虧待我姑娘,我好好的姑娘,到你們家不說享福,還忍饑挨餓,吃個紅薯都吃不得了?”
爺爺更幹脆,一腳把臉色不好看的文有量踹得連連後退,一屁股坐牆根上去了。
燕爹的拳頭都沒撈上,扭頭去找女婿算賬,結果文衛東直接跪了,“爹,你打死我吧,是我不好。”
燕爹氣得咣、咣給他兩拳頭,“你死了,我姑娘當寡婦啊?你要死也得先離婚再死。”
文家外面圍了好些看熱鬧的:這燕家人可真猛啊!
“有啥用,馬後跑。”
“早幹啥了?嫁人不摸底細的啊?”
“哎媽呀,别說杏花大隊了,我跟他們住隔壁這麼些年,也不知道他家這樣啊。。。。。。”
柳條大隊的隊長問詢趕來,畢竟是外村來人打架。
可一聽村民學的話,找人再一細打聽,扭臉走了,他們柳條大隊就丢不起這個人。
擱誰家姑娘受這屈,不得來打架啊。
愛打打吧,打不死就行。
***
燕爺爺揪起文有量,啐他一口,“咱兩家說是有老親,原想着比别家顧及臉面,好歹不會虧待我家姑娘。
你們兩口子親自托人來提親,說得花好稻好的,又是讓書記做媒,我們才答應的親事,合着你們是合起夥來騙婚啊?”
“鐵牛,去把媒人找來,我倒要問問,他算主謀還是合謀!”
燕爺爺聲音洪亮,周圍的村民嘀嘀咕咕,指指點點,文有量掙不脫,臊得低頭不語。
柳條大隊的書記也暗喊倒黴。
他跟文嬸娘家有點拐彎親,受了文家托請才去做媒的,沒想到,這碗飯還真不好吃。
他硬着頭皮來到文家,看到院子裡被找回來的嫁妝和還沒來得及搬走的箱子,也是驚訝了。
“他嬸兒,你不是說,這箱子、架子是給衛紅打的麼?”農村結婚的家具家家都差不多,如果是新箱子,一般還真分不清。
文嬸已經被打成豬頭,哪兒還敢接話啊。
她是真不知道,這燕家人二話不說就上手啊。
準備了一肚子甩鍋的話,一句都沒撈着說呢。
燕爺爺揍完人,大馬金刀往院子裡一坐,招呼柳條圍子大隊書記,“白書記,當時介紹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你還記得吧?”
杏花大隊的隊長和書記背着手,不吱聲,看着文家這邊說啥。
白書記心裡苦啊,擦,他咋不知道他文家是這樣的?
這些年藏的挺好啊!
他陰恻恻地盯着文有量,“我看你叫錯名了,不應該叫文有量,你應該叫文有才!
你們家這事兒辦的,丢的是整個柳條圍子大隊的臉!”
“你們連我都糊弄了,還不敢糊弄誰?以後誰家姑娘還敢嫁到咱們大隊來?”
他把自己趕緊撇幹淨再說。
事實上,他也真覺得冤枉,确實不知道這家本質這樣啊。
***
文家大哥文衛國躲在自己屋的牆邊,并不上前,文大嫂則抱着孩子默默旁觀,眼睛裡是壓抑不住的興奮和光。
燕九如掃了這兩口子一眼,沒搭理。
這倆就是一對慫貨。但是懂得自保的慫貨。
他悄悄扯過如春問她,是想繼續過,還是離婚?不管怎麼說,他這個哥哥都支持她。
如春低着頭,看了眼跪在他爹跟前的衛東,想着他自己剩下來的口糧,輕聲道“我想分家單過,如果不行,離婚。”
燕九如點頭,還行,不是個沒氣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