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說,民兵們好像都想起來了,年前有幾天馮老三是鼻青臉腫的,請假不去上工,說是去山裡摔了一跤。
不過作為村裡人,他們還真不知道有這事兒啊。
平時忙着幹活,閑了還得參加訓練,都光注意外敵了,哪兒注意村裡這些了啊。
這還真是燈下黑了。
在大家不知道的時候,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兒!?這都讓他們懷疑是不是他們大隊了。
不過,這下所有女知青看着馮亮和張萬春眼裡都冒着星星了!
鄭重義懊惱,他苦心巴力的幹活,還不如兩個生瓜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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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緻把馮老三列為了第一嫌疑人沒跑了。
王大力起身道:“謝謝大家提供的情況,我們調查後如果屬實,必定會嚴肅處理。
以後大家有什麼情況還是要及時反應,别自己憋着,免得釀成大事兒。
還有啊,今天的事,大家先别說出去,免得影響後面調查處理。”
另外,他環視着屋裡的男女知青,道:“你們來自祖國的四面八方,一起勞動、生活和學習,大家要多溝通,多商量,咱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事。
要團結起來,發揮更大的作用。”
他是知道有些知青家裡條件好的,經常請假不上工,工分少,分不到多少糧食,可有家裡個的補貼,日子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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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剛出知青大院沒多遠,後面追上來一個打手電的。
這個叫程世傑的男知青神秘兮兮地問:“排長,不是關于這次偷窺的情況可以反應嗎?”
王大力借着手電的餘光打量他一下,點頭,“可以,隻要是跟人民群衆利益相關的都可以。”
程世傑眨眨眼道:“我反應這個可能不一定跟群衆利益相關,”
王大力瞪眼:你玩兒我呢?
“但是,可能跟國家利益相關。”程世傑做了個口型。
别人沒看到,燕九如看得清楚,心話:果然,沉默都是無聲的響雷!
***
程世傑被帶到大隊部。
王大力先問他:“大隊長、書記、我,還有這幾個人,有誰是需要回避的嗎?”
程世傑攤手,“我不太确定誰需不需要回避,但我聽說咱們書記和排長都是革命軍人,應該可信。”
王大力吩咐倆個人出去站崗,燕九如負責記錄(他文化高,字寫的幹淨利落好看),還是書記的女婿,算是可信範圍裡的。
“你說吧。”
程世傑一改剛才的樣子,神色鄭重地道:“我先聲明一下,這隻是我個人的一點發現,不能完全确定。”
王大力一擺手,“沒事兒,你合理懷疑,調查的事由我們和相關部門呢。”隻要是合理的懷疑都是允許的。
于是,程世傑放了個雷:“我懷疑村裡的保管員是特務!”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少年?
燕九如都挑高了眉頭。
王大力到底是當過排長的人,很快就鎮定下來。
“你繼續說。”
“先說我自己,我是跟馮亮他們一波的,不過他和張萬春家裡是部隊的,我家裡是公安的。”
他好像有點話痨。
“說情況啊,我這不是剛來不适應嘛,咳咳,沒事兒就愛瞎溜達(實則偷懶)。溜達溜達,我就發現村裡的保管員有點意思。
怎麼說呢,他平時走路一瘸一拐的,我剛見的時候還特地觀察他哪條腿長,哪條腿短來着,還和别人打過賭。
有一次我上山打鳥玩兒(給自己加餐吧),不小心走遠了,無意中就看見他往深山去。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那速度,嗖嗖地,我一個公安大院練出來的小青年,腿腳都不見得比他利索。
我當時就尋思,這人是不是裝瘸給自己弄個輕松活兒啊,要不咱也學學?
我就留心觀察,然後發現他那倉庫可能也有點意思。
這麼說吧,每個月都會有那麼幾天,他發完工具收拾得特别慢。問就是老毛病犯了。然後等人都走了,他就鑽進倉庫,一呆就能呆十五分鐘。
然後一身輕松地出來了。
那神色,就好像多年的老便秘疏通了似得。
我觀察了幾個月,發現他這腿疼的毛病還挺特别,每個月就那幾個日子,每次在倉庫裡時長都一樣,特别有規律。”
他呵呵了一下,“你可能不知道,我從小看内參的敵特片子長大的,早想抓特務了,一直沒機會。
這不,機會來了!
不過我發現他其實挺警覺的,幹什麼之前都會偷偷觀察。但我是誰啊?咱公安大院的孩子能讓他發現麼?肯定不能讓他發現啊。
就在前些天——”
他還賣了個關子。
“你有什麼發現?”王大力抹把汗。
程世傑嘚瑟道:“終于給我逮到了機會,悄摸跟着他進了山裡,親眼看見他鬼鬼祟祟在一顆大樹上綁了個布條,”
王大力和燕九如都正色起來,王大力更是皺起眉頭,思索着後面可能的情況。
程世傑哼了聲,慢悠悠從兜裡掏出個東西抖了抖,“嘿嘿,他肯定想不到,他前腳一走,我後腳就把布條給摘了!”
一條不起眼的暗紅色布條在他手指上轉着圈。。。。。。。
王大力,燕九如:我去!
還真是卧龍鳳雛啊~
一個小辣椒似得的女同志敢把流氓踹糞坑裡去,一個毛頭小子做夢抓特務就敢跟蹤,還把暗号給消除了!!!
這要是給他們一根羽毛,是不是都能插翅飛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