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也聽見了,他猛地站起身張望,随即大喜,喊道:“大哥,來人啦~你再堅持一下!”
“堅持麼~”
燕九如恍惚間好像身邊有許多人聲,腳步聲。
“九如!九如啊~”
“兒啊,你醒醒啊~”
一股熱辣順着喉嚨流淌到心口,他的身體裡好像湧起一陣暖流,漫向四肢百骸,讓他有些發冷的身體漸漸回暖。
“咳咳、咳~”
“醒了,醒了~”
燕九如再次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他爺和他爹略顯狼狽的神情。
兩人都死盯着他,一臉鼻涕眼淚的。
“爺,爹,咋?”他發覺自己有些虛弱,說話聲音有些輕。
“同志,你失血過多昏迷了。不過剛才喝了人參酒,能醒過來就沒事了。”
燕九如皺眉,他怎麼會昏迷?明明是意識回到自己原本的識海麼。
不過,眼下還有要緊的事兒,回頭在慢慢琢磨吧。
想到要緊事兒,他立刻掙紮着要起身。
“别動,有話就這麼說吧。”看出他的意圖,一個軍人附身按住了他。
這時,他老丈人,也就是陳書記才趕上來,關切地看了看他才道:“你的雞毛信收到了,這兩位是軍分區某部張旅長和程政委。”
他朝女婿點點頭,“你放心。”
這倆人絕對可靠的意思。
燕九如看着已經把山洞前面圍起來的士兵,微微點頭,道:“後面?”
聽他這麼一說,張旅長立刻朝山洞後方一揮手,一隊士兵立馬分散了過去。
燕九如朝自己爺爺道:“軍事,秘密。”
燕爺爺懂了,招呼兒子、孫子都退到遠處等着。
軍方包括剛才給他急救的軍醫也跟着撤到後面待命。
燕九如才讓開身體,努力道:“五個敵特嫌疑,沒人逃掉,手槍五把,山洞裡面有彈藥,石頭後,有電台,有圖紙。。。。。。。”
他此時說的,都是最最要緊的,需要馬上處理的。
敵特的電台,如果是約定時間聯系的,可能會引起對方察覺異常。
這個都懂的。
“燕九如同志,你放心。”張旅長安撫道。
燕九如怕别人進山洞破壞現場,他出來後就坐在洞口堵着,大有一種想進山洞,就從他身上踏過去的氣勢。
他說完話,讓開身體。
張旅長和程政委親自帶人進去。
十幾分鐘後,程政委先出來對燕九如敬了個軍禮,道:“燕九如同志,你發現的情況十分重要!
我代表國家和軍隊感謝你!
現在敵人的情況不明,你還不能回家,我安排人送你去部隊醫院治療養傷,後續可能需要你配合說明一下當時的情況,你看如何?”
這是軍令,當然是服從了。
***
燕九如被擔架擡下山,直接安置在一輛軍車上。
汽車上不止他一個傷員,還有另外五個被他打傷的敵特,隻不過那些人呢身邊的都是持槍荷彈的士兵,他身邊的是軍醫。
汽車一路颠簸,他雖然知道要被送去某個軍隊醫院,但對于未知的環境,他保持着必要的警惕,努力讓自己不要睡過去。
不知道晃悠颠簸了多久,在他睡睡醒醒(迷迷糊糊)數次後,終于到了。
入眼到處都是軍綠色和白色,應該是軍醫院吧,燕九如這般猜想着。
他依然是被擔架擡下去,耳邊聽到跟在他身邊的軍醫一反在汽車上的淡然,語氣有些焦急地跟地面上的人道:“快,馬上安排急救!一共六個,特殊隔離治療。”
。。。。。。
他感覺到自己在被飛快地推着奔跑,進入了一間屋子後被安置妥當。
頭頂突然被照得雪亮,他睜開眼看看,除了雪白的牆壁和燈光,還有幾個戴着口罩的醫生和護士吧?
“死不了,不要急。”他吐出幾個字。
帶頭的醫生笑了,道:“行啊,小夥子,你這血壓都這麼低了,還能醒着說話呢。不錯不錯!好苗子!”
說話間,有人快速地剪開燕九如的衣裳褲子。
燕九如覺得渾身一涼。
“這是幹什麼?”他皺眉問道。
醫生笑了笑,“你身上有槍傷,子彈得取出來,要手術。”
燕九如努力回想了一下,道:“子彈沒穿過去嗎?”說着,他神識掃向傷處,嗯?居然真的嵌在裡頭。
當時還是有點緊張了,居然沒注意到。
“應該不深,剜出來就行了。”他覺得沒必要這麼費勁兒。
醫生們頭回見到這樣的傷員,戴着口罩都忍不住笑噴了。
“照你這麼說,麻藥也不打了?”
“不打!”
麻藥他知道,這玩意兒有點影響腦子,這點兒疼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
“23床,燕九如?”
一個穿着護士服的年輕姑娘過來查看,燕九如點點頭。
“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哦,有點餓了。”他好久都沒吃東西了,子彈取出來後就一直打針,吃藥。
“現在還沒到飯時,再等等啊。”
燕九如聽着自己咕噜噜的肚子叫,覺得這醫院太死闆教條了,明明傷患餓着的肚子還非得等到固定的時間才吃飯。
“能讓我家裡人來嗎?我沒被敵人打死,可能會在醫院餓死。”燕九如忍不住開始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