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如往邊上讓了讓。
這幾個公安從他身邊經過,其中一個人快速望了他一眼。
“燕九如?”那人停頓了一下。
燕九如不認識對方,不過看對方一臉正氣,還是點點頭,“我是。”
那人朝醫院裡看了一眼,“沒好就出來了?快回去吧。”
“嗯,出來透透氣,正要回去。”
對方一行人越過他快速進了病房區。
燕九如回病房路過特護五的時候見門開看了道縫兒,他往裡瞅了一眼,隐約見病床上蒙了白被單子,醫生和護士正跟公安同志說着什麼。
燕九如皺眉:“死了?”
五個特務雖然都是跟他一起轉運過來的,但他自己開的槍自己知道,能搶救一下其實就三個人。
第一槍和第二槍他打得準,這倆特務應該是當場死了的,第三和第四個還有口氣但死活難料,第五個是他留的活口。
按說搶救不過來死了也正常,但公安來就有些不大對勁兒了。
難道不是正常死亡?
燕九如慢慢挪回自己病房,走了這一陣子還是有一點點累的,他這肉體凡胎應該是氣血兩虛了。
爹娘回去招待所給他弄雞湯去了還沒回來,他躺回床上想着事兒。
不久,兩個公安來到他的病房。
***
“回來了?累不累?”一個在門口跟他說過話的公安跟他打招呼。
燕九如:“稍微多活動活動就有點虛。”
他看向兩個公安,“二位同志找我有事兒?”
公安同志朝他敬了禮,按照程序,問道:“您是燕九如同志吧?”
“對,是我,沒錯。”
“我是偵查隊長祁玉梁,這是偵查員小張,我們有些情況想跟您了解一下。”對方把證件給他看了下。
燕九如認真看了看,點點頭,臉色不大好看地道:“是五号出啥事兒了麼?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你們進五号了。”
對此,公安倒不意外,他們是明着來的,看到的人不少。
祁玉梁點點頭,用略低的聲音道:“五号非正常死亡了。”
“啥時候?怎麼死的?”燕九如坐了起來。
又起猛了。
燕九如自己捂着腰‘嘶哈’兩聲,肯定地道:“這是被人滅口了?”
祁隊長顯然是了解他的,并沒有對他隐瞞,道:“今天早上還一切正常,送午飯的護士發現人死亡的。
具體死因還得看屍檢結果,但醫院肯定不是傷口造成的,才報的案。”
燕九如都想罵娘了:這事兒辦的!
“你這邊三号病房離着五号比較近,又是自己人,我們想跟您了解一下,這幾天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人或者事兒?”
燕九如現在卻更關心活着的:“另外兩個得必須保證活着。”這是他拿命換的特務,要是怎麼就被人滅了,還不如他當場幹掉省事呢。
他不知道有關部門有沒有審問過,采取什麼有效手段沒有,但門外明明有士兵站崗,居然還被人搞死一個,就讓他不大滿意。
公安同志朝他微微點點頭。
燕九如:行吧,雖然實際并不怎麼放心。
***
“你們就當我小心眼吧。我覺得我這三号病房的李護士好像挺關注另外幾個特護病房,尤其跟六号走得近。”
公安同志刷刷地記錄了下來,“能具體說說嗎?”
燕九如把自己的觀察說了一遍。
“這點很重要,還有嗎?”
燕九如拉開床頭櫃的小抽屜,摸出兩片止痛藥,遞給祁隊長:“我這裡之前醫生開的止痛藥都讓她拿走了。”
“止痛藥,拿走了?!”
祁隊長擰着眉,接過兩片止痛藥仔細看了看,“你說說,她什麼時候怎麼拿走的?大約多少藥量?”
“我手術後住進來就開始打吊針,護士還給拿來兩片止痛藥,我沒吃,放這個抽屜裡了。下午打針的時候又拿來兩片,我接過來就随手開抽屜。
她問我為什麼不吃。
我說這點疼能挺住,攢着拿回家。
結果她說醫院藥品緊張,拿去給需要的人,就不由分說地收走了。”
“剩下這兩片是前面我扔抽屜裡的時候扔靠裡了,她沒發現才剩下的。”
“不知道醫生一共開了多少止痛藥,反正從那以後我就沒見到過了,但我聽查房的醫生說至少有三天的止痛藥的。”
小學畢業的人都會算,一天四片,三天就是十二片,哪怕有兩片沒拿走,對方至少也拿走十片了。
這個劑量也不算小了。
***
公安走後,燕九如吃雞大腿都不香了,心裡反複琢磨着,如果是滅口,他覺得醫院内部有敵人可能性更大些,或者裡應外合。
不管怎麼說,剩下的兩個特務都有危險,而他自己,也不得不謹慎些。
想到這些,燕九如躺不住了,他起來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