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荒謬感讓兩個人相視無語。
“這可咋整?”
柳秘書和司機兩人心急火燎卻束手無策。
燕九如和陳茵幾乎異口同聲地吼道:
“上去幹啊!”
“那就上去攔住啊!”
***
燕九如推開車門,長腿一跨下來吉普車。
陳茵緊跟着也下車。
柳秘書和司機見狀也忙跟上。
燕九如忽然轉身問:“車上有什麼趁手的東西?”
原來,他見那些小将手裡有大刀,有木棒,即便他赤手空拳幹翻幾十個沒問題,可這場合打起來混亂,不方便開槍,他可不想陳茵有什麼閃失。
司機快速想了一下,“冬天麼,有鏟雪的鐵鍬和鑿冰的釺子。”
“都拿上!”
燕九如和司機一人拿了一個,陳茵和柳秘書在後備箱裡翻出兩把長扳手。
***
“站住!”
所向無敵的小将們看着攔在路上的三男一女的,男的當中高個子像個土匪一身悍氣手裡拎着鐵鍬,另外幾個手裡拿着明顯是臨時湊起來工具。
“你們是幹什麼的?敢阻攔革命小将辦事?”
一個小子嗤笑一聲,一萬隻眼睛看不上這幾個連軍裝都沒有的土老帽。
燕九如懶得跟他們廢話,鐵鍬一輪,朝推搡人的幾個小将拍過去。
“卧草,真他麼敢動手啊!”小将們頓時一哄退散開。
燕九如欺身而上,掄起鐵鍬一頓拍,還拍得特别準,每一下都準确避開了老總們。
陳茵幾人急忙上前把兩個老總‘搶’了過來。
“走!”
幾個人不跟對方糾纏,燕九如掩護,其他人架着兩個老總上了吉普車,柳秘書和司機把人安置在後座上。
“市委的?”兩個老總見柳秘書眼熟。
“老總們好,對,我是喬副部長的秘書柳振羽,正巧路過。”
“撤~”
燕九如又撂倒一波人,飛快趕上吉普車,把鐵鍬丢到車頂,司機一腳油門踩到底,留下一串尾氣。
***
“現在去哪兒?”司機油門給的十足,其實心裡沒底。
柳秘書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一時不敢決定。
陳茵心細,“有沒有受傷?”
萬老總搖頭:“小磕小碰沒啥子要緊。唉,今天多虧遇到你們幾個年輕人喽。”
柳秘書難受極了,哽咽着:“您别這麼說。他們,他們怎麼能這樣。。。。。。”
燕九如不想沉浸在無意義的感慨中,便道:“要麼回市委看看什麼情況,大庭廣衆,應該沒人敢瞎來,好歹要給個說法;要麼去公安局報案,有人企圖綁架領導幹部。總之,這事兒不能這麼放過去。
不然,人在家中坐,誰都能上門來抓人還了得?”
柳秘書一咬牙:“回市委!”
***
吉普車再次嘎然停在燕城市委的大院。
柳秘書和燕九如下了車,兩人低聲商量了一下,柳秘書輕聲對兩個老總道:“老總們先等等,我去看看情況。”
燕九如站在車門外面目送他進了辦公樓。
約莫十幾分鐘後,柳秘書帶着喬副部長等一群五六個人從大門急匆匆跑出來。
燕九如看了柳秘書一眼,對方點點頭。
“萬老總,韓老總!”
一群人把兩位老總迎進門,燕九如和陳茵也被叫上。
“等會兒公安的同志會過來,咱們說下經過。”柳秘書跟兩人交代了一聲,又忙着打電話找醫護人員過來。
老總們都有一定年紀了,小磕小碰也不能輕忽了。
***
燕九如和陳茵坐在一個小會議室的沙發上。
深棕色的門窗油漆和地闆,中間一個深色低矮的茶桌,兩邊是軟綿綿的沙發,上面鋪着雪白的鈎花布,四邊還有幾張簡單的椅子,不遠處有報紙架。
兩人沒有去動什麼。
有人過來給兩人倒了香噴噴的茉莉花茶。
“謝謝。”
“不客氣。”
兩人隐約聽到旁邊辦公室裡傳來憤怒的聲音,還有人擂桌子的聲音。
燕九如的耳朵動了動,眼神朝外面掃了掃。
“怎麼了?”陳茵小聲問。
“沒事兒。”燕九如搖頭。
他聽到有人好像在打電話,聲音大得很。
對小将們沖擊兩位老總的住所十分憤怒,而且,兩位老總的警衛在那個時間正好被調離了,這明顯就是有預謀的。
“。。。我看這個女人是瘋了。。。有人給她做了幫兇。。。現在不站出來,後人都要罵我們沒卵子!”
“。。。什麼小将所為,不過是借刀殺人,今天能是老韓,老萬,明天就能是老張、老王,老李!”
“。。。革命勝利的果實也包括我們這些出生入死活下來的革命者!”
***
又過了将近半個小時,小會議室的門終于打開。
柳秘書帶着三四個公安同志進來了。
簡單介紹後,一個年紀略長的公安拿過一分記錄,道:“事情大概經過我們已經知道了,您二位看看有沒有要補充的。”
燕九如接過來掃了一眼,指出幾處,主要是他跟對方動手的細節。
陳茵則補充了一條:“他們往後跑的時候,我見到有人身上掉下兩個金燦燦的條子,砸地上聲音聽沉的樣子。”
應該是金條,可惜,她沒機會去撿。
兩人簽了字,後面就沒他們什麼事了。
送走公安同志,喬副部長過來安撫他們。
“今天多虧你們果斷,不然後果難料。”
燕九如目光閃了閃,突然摸出一盒煙,抽出兩根,遞了一根給喬副部長,“跟您借個火。”
喬副部長看了他一眼,接過煙,笑道:“走吧,女同志不喜煙味,咱們走廊去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