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如拍拍她胳膊,意味深長地道:“放心,孤單不了。”
以後不嫌煩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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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學院占了燕大校園南部一大片地方,原本有十幾個系,今年恢複招生的隻有機械,材料學和天體物理研究三個系。
這裡除了教學樓,學生宿舍,教職工住宅區,食堂,澡堂子等日常生活的設施,還有各種實驗室和小型加工廠。
清早,燕九如拎着網兜走進男生宿舍樓。
敞開的宿舍門裡、走廊和水房,到處可見穿着褲衩子四處晃悠的男生以及蹲在廁所忘記帶紙,請求幫忙的嚎叫。
燕九如難得翻個白眼,哪個女生要是趕這時候進來,他保證對方絕對會大開眼界,指不定從此對男生絕緣。
“喲,舍長,咱奶給帶啥好吃的了?來來來,别累着了,我幫你拿着。”李向東也不嫌冷,光着的膀子露着兩條弱雞肋排從水房那邊一溜小跑過來。
燕九如躲開他的無影手,嫌棄道:“小便完沒洗手吧?”
李向東随手往褲子上擦了兩下,奪過網兜,“大老爺們窮講究啥呢!”
他一腳踢開宿舍門,待燕九如也進來了,他頭也不回就是一腳,把門給踹上了。
“快點,快點,舍長帶好吃的了。”
宿舍裡,摳腳的,在幾雙臭襪子裡艱難選擇的,正琢磨早飯是花三分還是五分的,都齊齊看過來。
待網兜裡的兩個大鋁飯盒一打開,七匹狼頓時嗷嗷叫着撲了過去,“我的,我的。”
“唔唔,真好吃。”
“别搶,死狗,你都搶三個了。”
“起開,垃圾,你都嘴都塞不下了~”
燕九如搖搖頭,隻道:“最後一個吃的把飯盒洗幹淨!”
“嗯嗯,放心。”
這些男生都是正能吃的時候,學校夥食缺油水,哪怕是李向東這種燕城本地學生,離家遠不能經常回去,還有一些其他家裡的原因,也經常肚子空空,更别說大多數來自五湖四海的兄弟們了。
燕九如和陳茵都會偶爾帶些家裡做的吃食,油水大,味道香,好歹給舍友們墊補墊補。
至于摳完腳和鼻子不洗手就抓着吃的。。。。。。隻能說,習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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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夥兒把飯盒裡的油都舔幹淨,燕九如才問小平頭金家勇,道:“那幾個螞蚱咋樣?”
金家勇使勁兒咽下最後一口大肉包子,哪怕是噎得慌也舍不得喝水,咣咣捶了兩下胸口,才道:“放心吧九哥,咱們這邊十塊錢一出,那幾個小蹦跶立馬癟了。”
“他們攏了一幫人一共才給5塊錢,後來聽說學生會獎勵十塊錢,他們也咬牙漲到十塊,可是風險太大,已經沒人去冒險了。”
一樣的十塊錢,不聽勸阻依然搞事情的人,加上學校說了一旦被揪出來就開除學籍!
要知道他們這批大學生畢業那可是妥妥的國家幹部身份,冒這麼大風險,别說十塊錢,五十塊錢都沒人動心。
燕九如點點頭。
盡管用錢不是最好的辦法,但不得不承認,在這種時刻依然是最有效的。
方法不論好孬,有用就行。
“不過九哥,好像有兩三個刺頭挺難搞的。”
金家勇湊近一點兒道:“我找人問過了,這幾個家夥摸底考試的時候成績都很不好,語文政治隻考了三四十、四五十分,數理化更是直接交了白卷。”
“交白卷不說,他們出了考場就四處喧嚷說考試對鄉下的同學不公平,說他們得幹活掙工分,沒那麼多時間複習,也沒那麼便利的條件買到資料,說是要鬧大的,鬧到教育部去。”
這些天要不是學生會保衛部一直壓着,指不定這些人已經跑去鬧起來了。
他撸了撸自己的小平頭,很有些焦躁地道:“這幾個看樣子就不會在乎班級那十塊錢的。”
成績這麼不好,要麼是冒名頂替的,要麼是撞大運考上燕大的,趕到摸底考試成績出來了才嚷嚷不公平,要麼是轉移視線,要麼是打算渾水摸魚,總之,成績和人都有問題。
這種明顯有大問題的人,不是錢能解決的。
而且,他們也就是這幾天特地抽時間盯着人,以後學習忙起來,就沒辦法天天盯防了。
燕九如目光沉沉地道:“那就更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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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正在學校某個角落裡嘀嘀咕咕的兩三個男生突然後腦勺一痛,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早有人快一步上前伸手接了一下,緩沖後把人丢在地上。
燕九如略帶嫌棄地拍拍手,“喏,把嘴給塞嚴實了,捆起來丢加工廠那個空倉庫裡去,先餓兩頓,等明天掃墓回來再說。”
跟魔尊大人玩兒魔法,呵呵!
不自量力!
這個年紀的男生本來就是慕強,看到燕九如出手如風,行動如電,簡直佩服的不行,紛紛挑起大拇指: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九哥!
開會的時候說得頭頭是道,上綱上線的,私下裡居然也這麼不擇手段且幹脆利索!
就想問,咱嫂子知道麼?
燕九如翹起嘴角,茵茵可是孕婦,當然是能不操心就不操心的好。
再說,陳茵也不是教條的人,她要是知道了指不定也會默許的。
手段麼,沒有好賴,關鍵時候解決問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