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淩一個“不”字都沒說出口，他自己給自己接上話了。“算了，現在我們是競争對手。還是避諱一些。不過我搶到了一個券，烤肉套餐6.8折，正愁找不到人去吃，你跟我一起去呗？”

李淩掂量掂量肚子，也差不多餓了。正要答應，有人打電話過來。是陳生。

“喂”

“喂，今晚有空嗎？”

“有”李淩說。

許州白看着李淩，一臉不可思議，大聲指責：“你不是說好了和我一起去吃烤肉的嗎？！”

李淩差點以為自己少了段記憶。“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許州白心痛加受傷，扔下一句“負心漢！”，跑出寝室。

......

“許州白，我的室友”李淩先開口。

電話那頭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心情是好是懷，李淩說完之後也還是沉默。

“他剛剛叫我去吃飯，但是我沒答應他”李淩又接着補充。

陳生“嗯”了一聲，問：“你們宿舍是二人間還是四人間？”

“四個人，另外那兩個出去玩了。”

“這樣啊”陳生意味深長。“他不去嗎？”

“不去”

“為什麼不去？跟其他兩個人關系不好？”

“不知道”李淩說：“不常在宿舍，不怎麼見到他，睡鋪也是最遠的對床”

電話那頭空白了幾秒，淡淡開口：“好了，說正事吧”

短短六個字，李淩啞口無言。

陳生坐在辦公室，嘴角輕揚。

今晚的宴會，陳生要讓李淩一起參加。陳生跟王龍和攀枝那群人算是徹底掀桌了，他自己無所謂，無非就是多個心眼。

可現在李淩牽扯進來，事情就完全不一樣，靠山要壘得更高，後背建得更厚，才不會有人随便對李淩頤指氣使。

宴會除了國外的評審專家，很多行業裡的頭部企業家都會來。陳生私心想介紹認識，混個臉熟。

“什麼時候？”李淩問。

“一個小時後我去學校接你”

一個小時過得很快。從挂完電話開始，李淩翻箱倒櫃，穿什麼衣服搭什麼鞋子，終于配到自己滿意的樣子。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李淩走近了些，口袋裡掏出個小盒子，鑷子取一塊肉色的東西出來，小心翼翼放到眼角，對準那個魚尾巴胎記，按了下去，遮得嚴嚴實實。

......

這一步從來就像一盆冷水，再洋溢的心情都會被潑得體無完膚。去還是不去？見還是不見？進退維谷。

電話響起，陳生到了。

宴會雖然不對公衆宣發，但是會邀請幾家新聞媒體做内部報道，讓圈子裡的人知道大概是什麼情況。

一輛一輛車過，一對一對地走進去，攝像機連拍不停，閃光燈異常刺眼。李淩稍微擡起手擋了一下，發現王龍和攀枝也來了。

林江青找準位置，麻溜給陳生和李淩開門。“陳總，您的女伴在那邊等您”林江青指了一個方向。

又對李淩說：“李同學，您的女伴在這邊等您”林江青指了另外一個方向。一般宴會入場，女嘉賓會找個男搭檔。同理男嘉賓會找個女搭檔。太正常不過。

林江青看兩個人遲遲沒有動靜。

“必須要男女搭檔嗎”李淩坦然問出心中疑惑。

“是這樣嗎？”陳生也一臉不解的樣子問林江青。陳生參加過多少大小宴會，對于這方面的禮節難道會不清楚？

林江青意會了，恍然大悟，一拍腦袋。“不是必須！我記糊塗了，哎呀！”

嘉賓一個接着一個入場了，壓軸的卻遲遲不見人影，媒體記者個個探頭看，不一會鏡頭全怼過來，燈光自然落在了他們站的地方。

陳生撐起手肘，示意李淩，笑着說：“那我們進去？”

李淩輕輕捏了耳垂，不着痕迹。挽着陳生的手走上紅毯。

“閃光燈都在左邊，你稍稍往後靠，我們走慢些”陳生替李淩擋住大部分刺眼的光。

李淩點點頭，絲毫不怯場。

兩個人沒冷落任何一家媒體，給足了鏡頭。

兩個人一直快到大門，有架攝像機關着閃光燈，跟其他機器形成鮮明對比，直到陳生和李淩靠近。“啪”，閃光燈打開了，黑與白對比太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