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生連忙應和。“當然”

“他最近也快期末考試了吧？見不到他，也正常”陳生一邊清點料子，神色自若：“你哥哥估計沒什麼空陪你，不過，我經常來這裡。如果你願意，我帶你去我的大學看看？”

期中考試剛結束不久，距離期末還有一段時間，李淩談不上忙。對于“李白”這個突如其來的身份他無所适從，但是多了這一張皮套之後又隐隐如釋重負。

“李白”到底能存在多久，李淩把這個問題暫時擱置，他現在能坦然走在路上，不再借着影子跟人交談。

思緒遊到這裡李淩發現不對了，原來形形色色的人裡，自始至終，容他藏在影子後的隻有一個。

陳生。

“好”李淩答應。

“明天下午放學我來接你”陳生說。

——

進門左側五鬥櫃，右側寫字台，走兩步一支鉛筆，書櫃到牆挂全是玩偶，小小的單人床擠在中間，幹淨整潔。

李淩任憑重力帶自己陷入被褥裡，雙腳耷拉在地面。半響，他走到寫字台，拉開最底層的抽屜，翻開層層圖紙，拿出了一面鏡子。

擡起來些，又放下。就看一眼吧。就看一眼。從嘴巴，鼻子，到眼睛，到眼角。

李淩心一顫，咬緊牙關，死死盯着那一小點魚尾巴模樣的胎記。僵持。直到他隐隐看見胎記爬滿了整張臉。自知敗下陣來，憤怒地将鏡子蓋上。

老李站在門口，聽見動靜，推門進來。這個寶貝愛孫，他最心疼。

“小寶來，跟爺爺過來”老李揉揉李的臉蛋，拉着他在床邊坐下。

“怎麼了喲”老李問。

“爺爺我想把這裡遮住”李淩指着自己的眼角。

老李額頭抵住李淩的額頭，安慰道：“人家那些長得不好看的，才說遮這兒遮那兒的。我們小孫長這俊，遮起來不是浪費！”

“那幫小子這樣對你，壞在他們，錯更在他們！怎麼變成我小孫受苦了”

李淩揪着手指頭，手肘地方忽然一痛，挽起衣袖看，原來是痣那一塊有點青了，細細回憶，才想起來今天被陳聲攥過。

“爺爺，你真的跟陳生說了我有個弟弟？”

“真的”提到陳生，老李想起今天的事，忽然就有種将寶貝愛孫托付終生的安心，他低聲叮囑着李淩。

“他是頂好的人，爺爺眼光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