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剛剛在說什麼?什麼考算學考卷的?
一張紙條及時遞到了他們眼前。
何子明咽了咽:“你不知道今、今天考學嗎……”
符禮補充:“期中考、考校,成績出來學宮會去信每人家中。”
啊?今天考學?
-我不知道。
林瑾很誠實。
蹙着眉,嘴巴抿得緊緊。
怎麼考學還要把成績告知家中?
他要是沒考好……算了,這事和林家人沒關系。
林瑾很快恢複面無表情。
何子明觑了眼,小心翼翼:“林四公子勿要懊惱,錯不在你,學宮每年期中考學都在此日,約定俗成所以沒有通知,你要是不會……要不、要不待會我給你看我的考卷?”
符禮附和:“我……我幫你們打掩護!”
挺熱心的,不過。
-不用了。
雖然這些時沒怎麼聽過學,但依照平日做功課時提筆唰唰就寫第二日還能得個甲的經驗來說。
林瑾覺得自己失憶前應該是個天資不差的,及格沒問題。
說來身邊這兩人還挺有意思。
前日還對他避之不及,今日就熱心腸了。
可能是和齊少楠一樣,确認謝凝雲和他交好于是就開始谄媚了。
謝凝雲……啧。
魅力真大。
少年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的樣子莫名陰森。
不敢說話,何子明渾身毛毛地在确認林瑾不再理會他們後也重新看起了書。
……看不太進去。
因為鄰案的少年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叩着案面。
“哒哒”輕響,每一聲都像敲在了心尖上。
臉白白的,唇紅紅的,睫毛長長的,眼睛……冷冷的!像淬毒刀子似的!
不會是在想要怎麼報複他們吧?!
趁着監考沒來,何子明慌不擇路拉着符禮跑到堂外。
符禮不解:“你怎麼了?”
何子明垮着臉:“我們完了,林瑾剛才絕對生氣了!”
符禮瞬時慌了,結結巴巴:“我們惹、惹、惹他了嗎?”
惹了沒惹……他不知道啊!
“還需要惹?”何子明剜他一眼,“此子喜怒無常,打你需要找理由?”
符禮:“那、那怎麼辦?”
何子明萎靡搖頭:“我們……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和手段,看來隻能接受命運了。”
“子明兄、符禮兄,巧遇!”
齊少楠才慢悠悠從膳堂走到文竹堂外,就見垂頭喪氣的二人。
“齊同學,巧遇。”
二人沒精打采地回了聲。
三人因都是臨京人,往日雖不交好,但碰過數回面。
也不算生疏。
齊少楠這幾日因着解開心中郁結向林瑾低頭,松快不少。
忽見有人不快便來了幾分心思開導。
他說:“明日就可以去泛舟宴飲了,怎麼你們瞧着悶悶不樂?若是因考學一事實在不必,人生在世當及時行樂,不做官也能潇灑肆意,何苦拘泥于書書卷卷。”
“齊同學說的是,但我阿父說待是畢業謀了差事便不再管我,這不才必須勤奮苦讀,哪似你好命能讓父兄養一輩子。”
何子明素來不喜齊少楠,聽這話更是來氣,當即挖苦。
畢竟齊家父兄怎麼可能養齊少楠一輩子?
這般纨绔草包,遲早會被趕出家門。
偏生齊少楠沒聽出來,他自得一笑。
“别太羨慕我。”
何子明當即翻白一眼:“你——”
一旁的符禮扯住他。
“我知曉你百般看不上他,可到底何伯父與他阿父同在太仆寺當差,收斂些。”
耳語幾句後,符禮又向齊少楠苦笑。
“我們不是因為考學一事煩憂,而是……林瑾。”
齊少楠沒想到繼上回有三人被報複到殘廢回家後,學宮内竟還有人敢招惹林瑾。
他好奇挑眉:“你們二人素來膽小怕事,如何惹到他了?”
“不知道。”符禮搖頭,“反正他方才對我們非常可怕的冷笑了一下,臨京不是傳聞他喜怒無常看誰不順眼便揍嗎?我們怕是……兇多吉少了,此事說來齊同學你最有體會,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一下,他打人有多疼啊?”
齊少楠确實很有經驗,他先問:“用過流星錘嗎?”
符禮和何子明點頭,兵馬場裡的兵器架上見過。
齊少楠:“就和流星錘砸身上一樣疼。”
兩人大驚失色。
“不然你們以為李文遠他們為何回家養傷去?”
齊少楠不屑,“林瑾可是赤手空拳把他們胳膊打折了。”
“沒有老師和我們細說過此事啊。”
符禮哭喪着臉,“這林瑾不講理就算了,還這麼狠毒。”
不講理……也沒有不講理吧。
看人都快哭了,齊少楠心虛地摸摸鼻尖,“也不用太害怕,隻要你們沒惹到他應該不會揍你們的。”
“真的嗎?可是你去年開學那日不也沒惹他就被揍了嗎?”何子明狐疑。
“……”他會把自己是因為調戲林瑾才被打的事說出來嗎?
齊少楠故作未聞,隻道:“你們要是實在不放心,待會用午膳時就把自己的膳食送一碟給林瑾,他隻要收下,應不會再為難你們。”
這幾日的安生日子讓他也琢磨出來了。
林瑾胃口挺大,光靠他一個人分一碟吃食似乎不太夠。
齊少楠笃定的樣子讓二人将信将疑。
“你……為什麼幫我們?”
“交個朋友,明天你們記得來尋我搏戲飲酒。”
齊少楠目光幽怨怅然,“好多天沒個伴飲酒作樂了,憋得慌。”
-
日頭漸盛,堂中人滿。
監考來後便讓衆人交上案上書卷,再領一張考卷。
好長一張,囊括了三門課業。
想到下午還有一張這麼長的考卷,林瑾就歎氣。
還好在看到試題時就覺腦中有物,滿當當地寫完後趴着休息了會。
便到了收卷之時。
寫的好不好他不知道,反正是盡力了。
待到膳堂,本就不太好的心情在看到案上少得可憐的膳食時更糟。
林瑾覺得下午肯定是考不好了。
無它,太餓。
一餓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