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特别的,無聊。
但是夜裡就不無聊了。
當然,更為有趣的還是新年。
與幼時的新年、在臨京的新年不同的一年。
祭神拜年,上街看舞龍舞獅。
然後和李青幾人放爆竹和煙花。
赤紅的狐裘在得到衆人一緻驚豔後。
林瑾終于同意謝凝雲讓他以後多穿些鮮豔顔色衣衫的建議。
待新年過去,謝凝雲又要上值。
不過林瑾樂得自在。
因為李青幾人去歲就從北地的學宮畢業了。
現下和他一般不急着找差事。
倒不是他們不想立業。
隻是當差得從最普通的差役做起,若是才幹出衆當然晉升很快,可他們文武就那樣,就算有家裡兜着幫忙,而立之前最高也高不到哪裡去,等而立之後靠年歲倒還能升一升。
“謝大哥那般人少之又少,我們實在望塵莫及。”李青歎息。
于合武也說:“莫說大哥了,别看我們總說邊三哥不靠譜,其實他那般的資質已是上佳,我們目前也是追趕不上的。”
既然早晚都差不多的結果,如今自然要趁年輕再玩樂一番。
反正還沒及冠。
有道理,人生在世當要及時行樂嘛。
而且二十某差事才是常态。
于是幾個人日日聚頭玩樂。
便是上元節謝凝雲休沐,好不容易兩人能一起逛街看燈,結果林瑾一遇到正準備去北城最豪貴的酒樓憑欄看燈的李青和于合武,就被他們的邀請勾了去。
飲酒玩樂看燈。
三全其美!
“一起去嘛一起去嘛一起去嘛……”林瑾不住地在謝凝雲耳邊念叨。
想要獨處的謝凝雲無法,同意了。
很意外,謝凝雲的手氣好得不得了。
博戲換了幾種玩法玩遍了都極少輸。
雖然謝凝雲赢的銀錢最後也都是林瑾的,但此時此刻在桌上林瑾還是輸了錢。
癟癟嘴,他豪氣萬丈:“再來!”
不信還赢不了了!
“能不要再玩銀錢了的嗎?我的私房都輸光了……”于合武有氣無力地小聲建議,“要不……不玩了,要不然接下來半個月我都沒法和你們一起出來吃酒了。”
少年們出門玩都是輪着做東,縱然平日都是去普通的酒樓,家中也會有貼補,但不是日日貼補。
這些銀錢并不多,謝凝雲将其分還,正準備就此散場。
卻聽少年在看見他的動作後說:“那我們接下來罰酒不就好了,再來再來!”
瘾挺大。
也許是真心喜歡熱鬧。
謝凝雲幾不可聞地歎息。
即便後半場謝凝雲幾乎是明目張膽地放水,但架不住李青幾人在博戲上也頗有運氣。
直到少年輸多了還不許他代罰,飲酒飲得一張臉紅撲撲,謝凝雲終是忍不住附耳上前。
旁人聽不見謝凝雲低語了幾句什麼。
隻知道林瑾在聽完後兩眼一亮,而後故作輕松輕咳兩聲。
一本正經道:“咳咳,我喝多了,好困,不玩了我們回去吧,下次再繼續。”
喝多了?
雖然少年飲多了酒會上臉,但這點酒還不至于讓他醉暈了。
還不待幾人噓聲讓林瑾繼續,隻見謝凝雲起身扶着人離開。
“你們繼續,待會下去我會結賬,散場後多的記在我名下。”
嗯……嗯!
在和臨京一般檔次的酒樓消費一次還是價格不菲的,幾人不再多言。
反正明天還會再見。
-
春分後,梨花消融凍水。
春暖花開。
遵循着先前的諾言,此時林瑾上任了謝凝雲的屬官。
但在做了幾日後,少年覺得沒趣,不想做了。
日日坐在官府裡整理卷宗文書翻看曆年縣志,就算能見到謝凝雲也不能閑話。
太正經,太沒意思。
與之相對的。
少年覺得沒勁,謝凝雲卻覺得有勁。
枯燥無味的公務裡,偶爾掀眼就能瞧見撐着腦袋看書的少年。
仿若學宮初識那段時日。
于是在兩人下值回家的路上,林瑾嘟囔着要辭官後,他批準少年能在上值時看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