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聽說司獄星君您一直嚷嚷着要到凡間看看熱鬧呢,隻是刑天上神一直不讓您亂跑,怕您又捅出簍子!”
司獄星君隻沉默十秒,居然毫不在意被言語啪啪打臉,隻見他離金鳳靠近了點,道:“金鳳姐姐,咱們走吧!不然雷劫遲到了,又要等明日。”
“沒見過曆劫這麼積極的!”金鳳仙子暗自好笑。她懷裡的菩提子卻一蹦一蹦的緊張起來,這家夥要跟着我們曆劫,不會又打擾本蓮花,哦,不對,菩提子修仙吧?
此時天劫塔,雷聲如破天辟地之勢,黑夜在一聲聲驚雷閃電中亮如白晝,金鳳想到金龍已于一個時辰前下凡,便趕緊坐到八卦中央陰極的位置,一道閃電,萬道霞光之下仙身消失的無影無蹤。
少年緊随其後,坐在八卦中央陽極的位置,雷劈的滋滋作響。
……
隋大業五年,冬至,萬物凋零,一派蕭殺氣氛。
右骁衛大将軍府邸哭聲震天,這哭聲不是來自二公子夫人産房剛出生的嬰兒,而是飄蕩在本府主人大将軍長孫晟的卧榻旁。
“父親,您怎麼好端端的就去了,全然沒有一點征兆啊!嗚嗚嗚……”卧榻匍匐痛哭的中年男子(大公子,長孫安業)約莫三十歲,白淨富态的臉龐一看便是養尊處優慣了的。
後邊跪着的白衣中年婦人(長孫将軍續弦夫人高氏)雍容華貴,哭泣之聲極為哀痛,哽咽道:“将軍,您怎麼舍得丢下這一大家子人,舍得丢下妾身啊,還有您剛出生的孫女,您都沒來得及看一眼!”
“哼!你這老婦!偏偏你那兒媳的孩子剛出生,這邊公爹就死了,莫不是個妖孽!”身材豐滿的婦人(長孫安業之妻,共氏)怒氣沖沖的指着跪地的婆婆。
白衣夫人身邊的青年男子(二公子長孫無忌,也就是孩子的父親)身材修長,劍眉星目,約莫二十來歲,沖着婦人大怒道:“大嫂,休得胡言,父親屍骨未寒,你就在此對婆母不恭敬,有違孝道,小心我掌你的嘴!”
男子做勢就要上前打人,身子卻被白衣夫人和身邊約莫八歲的小姑娘(長孫晟之幼女,長孫無垢)死死拉住,小姑娘攔在少年前面:“哥哥,不要沖動,父親剛過,大嫂傷心,亂說話也是有的,究竟是一家人,莫要再傷和氣。”
“一家人,誰和那妖孽是一家人?夫君,妾身可不是紅口白牙冤枉人,我已命人将嬰兒帶來,它自出娘胎一聲不哭,實乃怪異,世間罕有。不是妖怪又是什麼?”那夫人得意的拍了兩下掌心,旁邊一粗壯丫鬟抱出紅布包裹的粉嫩嬰孩,将其斜放在衆人面前。
嬰孩粉面紅唇,美麗異常,隻是一聲不啼,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屋内的衆大人,毫無懼意。
那修長青年一把從丫鬟手中奪過孩子,使勁的拍着嬰孩的屁股:“哭啊,你為何不會哭?”
嬰孩隻是痛苦的皺眉,旋即恢複表情如常,始終未曾啼哭一聲。
共氏冷笑一聲:“老天有眼,紅口白牙,我可不曾冤枉一個無知嬰兒!”
正待這時,二夫人房内的貼身丫鬟急匆匆的跑過來,一進門就撲通的跪下,嚎啕道:“少爺,二夫人,她……”
“夫人怎麼了,你快說!”長孫無忌站立不穩,預感不妙。
“夫人本來好好的,大夫人強行抱走孩子後,就開始血崩不止,産婆盡力搶救,沒半柱香就走了!嗚嗚嗚……”
高氏和長孫無垢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如同五雷轟頂。
長孫無忌看着手中的女兒,滿眼含淚,将其高高舉起,慢慢松手。
嬰孩墜地的一刻,祖母高氏昏死過去,長孫無垢用她弱小的身軀伏地接住孩子,含淚懇求道:“哥哥,莫要被人诓騙,自古婦人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門關走一趟,孩子是無辜的!”
“小姑,真不是大嫂故意針對你們二房,就在這孩子生的時辰,有個遊方道士在府門徘徊,說孩子命犯天煞孤星,阖府下人和丫鬟皆可為證,我若說假話,不得好死!”共氏指天發毒誓。
一直在旁邊不吭聲的長孫安業擦幹眼淚,慢慢撐起因喝酒而肥胖的身軀,共氏見狀,趕緊彎腰攙扶。
“大哥,你可不能聽信遊方道士的胡言亂語啊!”長孫無垢跪地懇求道。
“滾!你們二房,立刻從府内滾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們!”說罷,拂袖而去。
這個叫做長孫安業的大伯,文武不通,完全沒有遺傳到爺爺長孫晟的優良基因,而父親長孫無忌乃後來的續弦高氏所生,文武全才,長孫晟在世時一度想将勳爵傳給二兒子。
公爹的決定叫大嫂共氏知曉後,自然是家宅不安,于府内些許小事多次找茬,都被機靈的長孫無忌兄妹倆化解,隻是父親和妻子的死亡,是兄妹倆從未預料到的,至此,二房也就心灰意冷的離開了将軍府,投奔舅舅高士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