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宮人引路,菩提深吸一口氣,整理行裝,尉遲行舟在前,她在後,緩步邁入皇宮。
原來太子東宮連着二皇子、三皇子府邸。
此時正值傍晚,巍峨的宮殿此起彼伏,飛檐樓角,雕梁畫棟,美輪美奂,各色宮人婢女井然有序的穿梭。
天家氣象宏偉壯麗,菩提深感姑姑在此地不得自由。
前方一路宮人經過東宮太子殿,手裡端着各色服飾,皆金光閃閃,精美異常。
領頭的女官氣的臉色發白,為菩提帶路的宮人屬于二皇子府,與那領頭女官素來交好,眼看如此,攔住她問道:“錦衣姑姑,汝為何臉色不好?”
那錦衣姑姑把她拉到一邊,氣憤道:“突厥來的阿詩那瑤公主居然敢如此污蔑咱們宮廷服飾,她居然說!”
“她說什麼了?”宮人問道。
錦衣姑姑想了想,道:“告訴你也無妨,阿詩那瑤公主說咱們的衣服太麻煩,他們突厥的乞丐都不會穿!”
“說話真是夠……”宮人聽到這話,想說出刻薄二字,仔細看看四周,卻不敢說出口,隻得道,“汝受委屈了,等吾忙完差事再聊!”
“喂,聊天完了,趕緊帶路啊,若是無垢夫人怪罪起來……”尉遲行舟話音未落,便被菩提打斷,道:“耽誤一會兒,姑姑不會怪罪的!
“大人開恩,無垢夫人仁慈寬厚,一向體恤咱們這些奴婢,從來不因一些小事責罰奴婢!”宮人趕緊過來帶路,一邊解釋道。
又走了幾步路,還未經過東宮府邸,又聽到一陣陣宮人的慘叫聲,那聲音尖,像是太監的聲音。
“又發生何事了?怎麼這宮廷裡事兒這麼多?”菩提心裡不免覺得煩悶。
拐過一片花園,他們便看到一個宮人被強行按在闆凳上,雙手雙腳被捆住,一個侍衛模樣的男子正賣力的用鞭子抽着他屁股。
“求太子開恩,奴婢不知道太子也下令了,奴婢是先得到的二皇子敕令才拉走禦馬的!”那人用最後一絲力氣哀嚎着,屁股已一片血肉模糊,說完,暈了過去。
揮鞭子的侍衛一擺手,早有四五個人将那人從凳子上解下來,像拖死豬一樣拖出去,隻留下一地鮮血,拖在地上像掃把拖過,紅豔豔的,看的人心裡發麻。
菩提雖則經曆過不少案子,但初到宮廷,便聞到了鮮血的味道。
尉遲行舟不想在這大喜的日子,節外生枝,也不想菩提抛開他去管這等閑事,便拉開她,溫柔道:“菩提,這是宮廷,可不是民間,不是咱們可以随意插手的!咱們出去吧,别看了!”
“好!行舟。聽你的!”她強行按住自己愛打抱不平的心,臉色變得清淨一轉頭,忘記了這些不愉快,跟着尉遲行舟大步向前走。
“尉遲太尉,汝這是要去哪兒?”一陣陰柔中帶着渾厚的男聲從後背傳來,帶着一股王者霸氣,和一絲懷疑口吻。
菩提想不到這樣的聲音是來自後背男子,尉遲行舟帶着她轉身,赫然發現眼前男子身穿黑色皮毛領大氅,頭戴紫金冠,氣宇軒昂,儀表堂堂,如玉面龐沒有蓄須,手拿一個八寶玲珑石,似乎是在把玩。
尉遲行舟拉着菩提衣角,示意她和自己跪下,他率先跪下請安道:“尉遲行舟拜見太子殿下!”菩提照做。
太子蔚然道:“起來吧!尉遲大人,這位是?”
尉遲行舟趕緊回道:“啟禀太子殿下,此乃新上任的大理寺卿,長孫菩提大人!”
菩提沒想到尉遲行舟會用官名來稱呼自己,擡頭又聊這太子的眼神,帶着三分高深莫測,三分驚訝,還有三分是驚豔!
“前天聽聞父皇封了一位女大理寺卿,早想一睹芳容,今日一見,着實驚豔!尉遲行舟,汝何故與大理寺卿一起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