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尉遲大人此番前來……”菩提見尉遲行舟躊躇,便想自己說出來。
長孫無垢打斷她:“女孩子家家的,哪能不害羞自己題親事?尉遲大人,您是這個意思嗎?”
尉遲行舟激動的又跪下,膝蓋上還有在太子府邸跪下的痕迹,他今日便是跪了又跪,一跪到底,便是把膝蓋磨破了也要把菩提定下來。
“夫人,下官對小姐一片真心,想聘請小姐為妻,這是在下祖傳玉镯,當做信物,還望夫人成全!”尉遲行舟從胸口掏出一個錦盒,打開,是一個十分通透玉镯,中間還有一絲白雲,屬實罕見!”
長孫無垢隻覺得眼熟,接過玉镯仔細看,後道:“這玉镯本夫人好像在哪裡見過的!”
“夫人好眼力,此玉石乃是一雙家傳信物,隻傳媳婦,一隻乃是本官兄長尉遲敬德贈與長嫂,這一隻便是下官想贈與菩提的!”
尉遲行舟已經禀明來意,手中還端着錦盒,長孫無垢将玉镯放在盒子裡,蓋上蓋子。
她遞過來,将盒子交到菩提手裡,道:“
既是尉遲大人一番真心,菩提,汝自己決定,不管汝做何選擇,姑姑都會支持!”
菩提看着尉遲行舟期待的眼神,往日二人經曆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雖然對他臨時退群有些不滿,但仍希望能和他在一起。
便手下了錦盒,打開,将玉镯戴在手上。玉镯通透,勝過翡翠,正襯她肌膚欺霜賽雪。
尉遲行舟看到菩提戴上玉镯,激動的熱氣騰騰,臉上不由自主的滴下汗珠來。
長孫無垢看着他狼狽的模樣,連忙吩咐婢女帶他下去洗,又吩咐乳娘将三個孩子抱出去玩。
趁着尉遲行舟不在,長孫無垢笑着問菩提:“汝與尉遲行舟之事姑姑早有耳聞,姑姑沒想到汝居然這麼快就要成為人的妻子,還真舍不得!”
菩提眼看四下沒人,壓低聲音悄悄問道:“姑姑,别說吾了,此次借口親事一事前來,也是為了探訪姑姑!汝在這宮廷中活的怎樣?自打姑姑進了皇宮,信也來的少了,吾便知您行動不便!”
長孫無垢也壓低聲音道:“汝果然聰明,察覺到了這一點,宮廷中處處波雲詭谲,各種利益交錯,人人都有所屬派系,吾在這裡生活看似富貴,實則步步驚心。”
菩提看着姑姑,一臉同情。
長孫無垢擔心道:“夫君天生豪情壯志,不拘小節,如果打仗它倒是一往無前,戰功赫赫,已經遠遠超越太子的才能!可他性子太直率,太莽撞,武德皇後走後,哎!”
姑姑唯有歎氣,她是一向不愛說人長短的,如今也隻能用歎氣來掩蓋心裡的恐慌與擔憂。
菩提道:“是聖上器重姑父,讓他同居皇宮,與太子僅一牆之隔,為的是兄友弟恭!”
長孫無垢解釋道:“也正是因為這等緣故,才導緻兄弟之間的誤會,同居宮中,每個人都是主子,四個人都可以發布敕令,底下人辦事都是按照主子發布命令的先後順序來執行,今日便是因敕令之事枉送了一條人命!”
菩提終于知道那人是如何得罪太子了,想到那血腥的地磚,她不免對太子多了幾分厭惡,又想到尉遲行舟以後專門輔佐太子,不免心裡一陣别扭,不自覺的将手镯一次下來,放到錦盒裡。
“姑姑,剛才鼻太子聽聞吾和尉遲行舟的事。似乎不是很贊同。”菩提擔憂,怕自己和尉遲行舟在一起後,會立場不同發生争執。
長孫無垢看出她的搖擺遲疑,将玉镯拿出,繼續戴在她手上,道:“菩提不必擔憂,女人這輩子,喜歡一個人便認了,姑姑希望你們兩情歡好,成親了,太子也是汝的親戚,定然會祝福你們的!”
“但願吧!”菩提微微一笑,這笑中包含一絲遲疑不決。
天色已晚,女使端着蠟燭魚貫而入。尉遲行舟已經前來,長孫無垢命人布置飯菜,不多時,李世民走了進來。
“好香的膳食,無垢,吾每次到你這裡便有飯菜香!”李世民身着铠甲,腰挎寶劍,頭發淩亂,大步走進來,“聽說今日菩提來了,一别九年,快讓姑父看看小丫頭長成什麼模樣了!”
無垢迎上去,替他脫下盔甲,侍女安放在架子上,又命人端來一盆熱水,替李世民擦洗幹淨手臉,溫柔道:“夫君總是餓了才想到臣妾的宮裡,平日裡征戰辛苦,難得來一次,今日來了客人,一起用膳最合時宜!”
縱然長孫無垢素來節儉,但宮中一飲一食都頗為講究,不一會兒,菩提在内殿便看到侍女端着金盤子魚貫而入,約莫擺滿了整張桌子。
尉遲行舟和菩提終于隻在草地上喝了點荠菜粥,肚子早已空空如也,兩人不由得咽口水,為了早點開飯,他們心領神會,相互使了眼色,趕緊出内殿去拜見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