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着這份樹狀圖及虞乘風從山海宗傳回來的消息拼湊出了當年很有可能發生過的事情。

八百二十三年前，邪教在升仙城外制造了一處特殊的空間裂縫，這道裂縫中沒有其他魇獸出現為禍人間，或者這道裂縫本身有很多魇獸，但是都被那條通天蟒給吞吃了，這也就導緻為何附近的契約者沒有一開始發現這一道裂縫。一般裂縫的發現都是因為一個地點給的污染突然變高或者有大量魇獸及變異者出現，但這道裂縫的污染都與正常的污染不同，乃是邪教試驗的産品。

邪教的人不知通過什麼樣的手段研究出了這樣的奇怪的魇獸，導緻後來已經可以達到大批量出現的地步，甚至邪教中人還運用特殊手法與這樣的魇獸完成契約，它們可以在正常的契約靈及變異獸之間進行轉換，小連子島上的村民所說與陳惠的紅雪厲象都可以證明這一點。

“但也許最開始這種方法并不穩定，他們不能完全控制通天蟒。”虞逐雲的指尖在桌子上不斷輕點，“不然通天蟒不會大肆吞吃百姓，導緻這件事暴露。”

蒼梧瑾也看着這些消息，“不，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們有恃無恐。”

虞逐雲驚疑地看着他，“你是說……”

蒼梧瑾點了點頭，曾在幽都給他們帶來大麻煩的蘑菇可能這個時候就已經出現。不，以它的等級來說，必然已經在大陸生長了幾千年甚至更長的時間，隻是這個時候邪教不知道通過什麼方式與蘑菇達成了合作或者控制了它。

虞逐雲将詭異蘑菇的事情也寫在紙上，兩人再次嘗試，試圖還原當時的情況。

“若按照阿瑾你所說，他們的試驗中還有蘑菇的參與，也許就是那個時候大陸的認知影響開始加強的。”虞逐雲回憶着時間及她在蒼梧家看到的藏書典籍。大陸一千年前的整體情況是波動上升的，盡管魇獸不斷，但大陸各世家奮戰了萬年自然有其手段，他們與邪神之間的拉鋸已經呈現了白熱化，隻要再堅持一段時間，不說徹底消滅邪神，但也能将魇獸占據的土地收複一部分，大大影響邪神的力量。

但事與願違，千年前，大陸各處的叛徒竟然聯合了起來，組成了萬物教，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已經變異，潛藏在人類中，以緻大陸局勢越發嚴峻，很多裂縫出現及污染增多身後都有他們的影子。但奇怪的是，大部分在這千年中卻覺得日子較之前好過了許多，想來就是和蘑菇有關。

“八百二十三年前，山海宗的前輩遊曆到此，發現通天蟒一事，遂殺之關閉裂縫。現在看來，那道裂縫雖然關閉，但邪教的據點卻仍然藏在升仙谷中。在這幾百年間，他們仍然利用谷中的凡人進行試驗。”

“抑或者……他當時根本就沒有殺掉那條特殊的魇獸。”蒼梧瑾歎了口氣，他們的猜測橫跨了近千年，物是人非，那位前輩在回到山海宗後不久就去世了，他們隻能憑借這些記載來推斷。

“假設通天蟒沒有死，那麼數百年後，為何突然出現？”虞逐雲不解，他們為何突然大張旗鼓？

蒼梧瑾看了她一眼，指着紙上的一個時間點，“大娘說，城中的怪事是在晚冬之時。”

虞逐雲也看到了那裡，疑惑地看着他，“晚冬……有什麼特殊嗎？”

蒼梧瑾心中疑問更甚，“晚冬沒什麼特殊，但那個時候你結束了考核，吞噬靈竅中的蘑菇差不多就是在那個時間。”

虞逐雲這才恍然大悟，“我——”她皺緊了眉頭，“我會下意識忽視和蘑菇有關的事情。”

蒼梧瑾點了點頭，阿雲向來心細如發，可今天卻總是一反常态，“有哪裡不适嗎？”

虞逐雲閉眼感受了一番，随後搖了搖頭，“我沒覺得有什麼異常，”她抿了抿嘴，“阿瑾好像并沒有怎麼受到影響？”

“說來也奇怪，按理來說，你才應該是那個不被影響的人。”

“呼……”虞逐雲長長地舒了口氣，将星龍放出去探查。

“若是因我吞噬了靈竅中的蘑菇，大陸上的認知影響出現了裂紋，那麼升仙城中的百姓消失便顯露于衆人眼前，這才有了城中的景象。若不然，他們便會像盧大娘一樣，壓根想不起自己的孩子，更遑論挂幡。”

蒼梧瑾同意地點頭，“應該就是這樣，還有一點。”

兩人共同看向紙上的一個稱呼，升仙城中的城主。

“這件事但凡是個契約者都明白肯定有蹊跷，怎麼會貼出告示讓凡人上交線索，還以賞金引誘，這不是主動将百姓送入危險之中嗎？”

兩人暫時将這一切理清。邪教通過升仙城外的據點建立如同試驗場一般的據點，很可能在利用凡人進行試驗，并且通過蘑菇的影響認知能力掩蓋這一切，通天蟒很可能是他們最開始的試驗成果，千百年來，他們用這種方法改造了許多魇獸，建造了試驗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