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醜的使命就是溝通天地,為百姓祈求風調雨順。當年十日當空,她日夜不斷進行祭祀,但最後還是失敗了,甚至連自己都被十隻金烏的威力影響失去了生命,徒留一具行屍走肉在這世間行走,但最後卻因邪神的入侵而異變,若不是虞家的淨化力量,恐怕她今日也會成為為禍一方的幫兇。
她生前司水,是海洋的巫女。堕落後她對于水系力量的感知更加敏銳,可若是要施展全力則需要一定條件,那就是炎熱與幹旱。當年她就是因此而死,執念也影響了她的力量。
正因如此,虞逐雲在看到鼓與邪神上頭後才急忙尋找肦微和有苗。原本鼓自己一個人就可以釋放出足以激發女醜的幹旱,可他現在殺紅了眼,一心隻想與邪神幹架,神火到處亂飄并不集中,就隻能依靠他們兩個的火焰力量了。好在,她的猜想是可行的,女醜果然出手了。
海水蔓延在重華大陣外圍,像是一條藍色的玉帶将蒼梧山包裹,陰冷的氣息從其中傳出,纏繞上每個人的心頭。
“她——她的污染并沒有完全清理!”一個長老感受着海水中的污染驚慌地叫道。
“隻要意識已經恢複,污染的力量由誰所用又有何關系?”天極的長老淡淡地說了句,他們那裡環境相對安全一些,但因毗鄰北原,對于污染也有一些研究,天極的一些人甚至可以利用污染反制魇獸,大陸上很多關于魇獸和污染的使用方法,除了東洲就是他們最為了解。
就像他所說,女醜已經恢複了意識,海水中雖然有很多污染,但這些污染在接觸到他們這些人并沒有主動發起攻擊,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與他們共處。而同時,她将這些污染與邪神散發出的力量融合在一處,不知不覺間,被周圍的魇獸和邪神吸收了進去。
女醜在周圍靜悄悄地動作着,相對鼓來說,她的存在感要小得多,更何況,她身上還有污染存在,邪神簡直将她無視了,一門心思對付不斷攻擊的鼓。
虞逐雲看了虞友潛一眼,見他不着痕迹地點了點頭便放下心來。
三神鬥得不可開交,但大家都發現邪神的污染越來越濃厚,祂的動作也更加劇烈。
“是不是……我們要輸了。”一個弟子恐懼地說道,他剛剛在陣外接觸到了很多的污染,現在雖然身在淨化光瀑之中,但身上的變異征兆仍然沒有多少緩解,若是能夠保持意識,他或許還可以進入冰牢留得性命,但若是最後神智完全被毀滅……結果不言而喻。
因此,此時對于邪神與世家的争鬥,與他一樣的弟子心中都是複雜萬分。
一方面,他們這些能夠來到蒼梧山觀禮的人大部分都是各世家精英,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守護大陸、驅除邪神,因此,他們對于邪神的本源力量并不陌生,這才能堅持到現在;可另一方面,也正因他們保留着意識,才對于自己尴尬的處境格外清楚,若是邪神輸了,他們最後的下場也不會太好。
“邪神已經快輸了。”君子星嚴肅地看着遠方的戰鬥。
虞逐雲瞥了眼身後的人群,“女醜尊上已經恢複了意識,如同長老說得一般,隻要可以保持清醒,污染也可為我所用。”
那些人聽了她的話沉默不言,有人覺得這不過是她說出來穩定人心的話罷了,卻聽虞逐雲繼續說道:“尊上有意收徒,傳授控制污染的方法。”此話一出,才是真的讓這些人看到了希望,且不說女醜作為上午神明之一是否會真的收徒,單說他們這麼多被污染的人,每個人的背後都有世家,他們絕不會眼睜睜地放任精英弟子堕落,很可能真的會求女醜傳授相關的經驗和方法。
鼓和女醜聯手,邪神越發變得焦躁起來,周圍沸騰的污染如同隔空盤旋的巨大怪獸,張開猙獰的嘴巴試圖吞噬這裡的一切養分。
“就是現在!”虞友潛輕喝一聲,長老們不約而同引發之前藏在邪神體内的力量,虞逐雲與蒼梧瑾也共同動手。
“——!!!!”粗壯的觸肢劇烈地抖動,神火在外灼燒着祂的身體和污染,靈力由重華大陣釋放而出,取代污染占據了陣法外的空間,與此同時,鱗片内部數不清的力量共同爆發,或是植物試圖在裡面紮根,或是雷霆在其中肆虐,又或者是利刃山石……
女醜自從釋放出海水後便靜寂的身影此時再度有了動作,海水呼嘯着,一層層海浪掀起,蒼梧山這一處山脈竟然像是出現在海中一般,海嘯席卷着污染朝邪神撲去。
邪神高高揚起了觸手,竟然主動将海水吸進了鱗片之中隐約出現的紅色處,污染沁透了祂在山海大陸的軀體,更加猛烈的呓語出現在衆人的腦海中。
衆人面對邪神的攻擊,不得不躲避三舍,就連鼓都暫時退回了重華大陣之中。籠罩整個蒼梧山的重華神樹漸漸收攏了它的枝桠,呈守護狀态包裹着這座山脈,任何邪神的攻擊都在它的淨化光芒之下消弭殆盡。
似乎是惱怒于重華神樹的阻擋,觸手将陣法外所有的污染都重新吸收了回去,甚至連占據蒼梧山許久的魇獸都被祂吞噬。虞逐雲能夠通過蒼梧山下的星龍果實感受到,除了眼前這個龐然大物之外,整座蒼梧山的污染幾乎稱得上是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