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的夫人韓奕接到戚夫人的旨意時,心中忐忑不安,這些年來她一直與張良分隔兩地,當年她是韓國的亡國公主,他是韓國相國的子弟,而現在他成為陛下的左膀右臂。
她與張良的關系,在外人看來,她是張良的夫人,日子久了,她也以為自己成為了他的夫人,可是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除了那名不副實的婚約。
張良謀劃的這些年,她不曾陪伴他的身邊,不曾守在他的身邊,如今他功成名就了,連同她這個被人瞧不起的亡國公主,都入了宮中貴人的眼。
韓奕問侍從:“夫君回來了嗎?”
侍從如實回答道:“今日大人未出府......”
韓奕臉色詫異,張良在府中?她怎麼一直沒有見到。
侍從看了看韓奕的臉色,才小心翼翼的說:“大人前幾天帶回......帶回位昏迷的姑娘......大人......大人一直都守在後院......”
昏迷的姑娘?韓奕的目光一閃,這件事她還真不知道,因為她與張良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很少插手張良的事情,也不曾主動去打聽張良的事情。
侍從又繼續道:“夫人,您以前不關心大人,一顆心都在小公子身上,我們都看在眼裡,但是,現在的大人......”
侍從說到這裡停住了,哪怕她不繼續說下去,韓奕也知道她要繼續說什麼,她自己又何嘗不知道呢?
韓奕起身朝後院走去,她一邊走一邊想,見到張良要說什麼,還有那位昏迷的姑娘,她該怎麼說呢?
不知不覺韓奕走到了後院的門口,站在門外忽然裡面傳來一聲痛苦的哭聲,張良背朝着她,她看不到張良的神情,但是趴在張良肩頭的那位姑娘,她見到了。
她似乎在哪裡見過這位姑娘?
可是,是在哪裡呢?
韓奕一時記不起,她的手緊緊的抓着門框,她沒有在向裡走一步,仿佛心中有個聲音告訴她,那裡面沒有她的位置。
她就這樣站在那裡看着張良,突然心裡難言的失落,有那樣的一個瞬間,她希望在張良肩頭的那個姑娘是自己。
韓奕一步一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跪坐在案桌旁,燭火明明滅滅,就這樣的一夜,張良房間裡面的燭火一直沒亮,而她房間裡面的燭火一直沒有熄滅。
第二日,韓奕依舊沒有等來張良,她沉默的梳妝完畢,跟着宮中的車駕進宮了。
戚夫人立刻上前拉着韓奕道:“夫人,你可來了,本宮可等候多時了。”
韓奕趕緊賠禮道:“請夫人恕罪。”
“哎呀,夫人這話就嚴重了,”戚夫人手扶着額頭:“還不都是因為陛下,想在宮中辦一場宴會,可這個本宮哪裡懂啊,這不就想起了夫人了。”
韓奕垂眸道:“這些......我也不熟悉.....”
“夫人,你這就謙虛了,聽聞夫人是韓國的公主,不知是不是真的?”
韓奕的身形一頓:“......是真的。”
“那真是太好了,有你這句話啊,本宮也就放心了,”戚夫人笑着走到韓奕的身邊,突然道:“這樣的話,夫人與張大人也算是從小相識,這緣分着實令人羨慕啊。”
韓奕聽到張良的名字,渾身一顫,剛要開口說什麼,就聽到戚夫人繼續說道:“不過,聽說張大人帶了位昏迷的姑娘回府,不知道這位姑娘醒沒醒?”
韓奕徹底愣在那裡,她的目光呆愣看着戚夫人:“貴人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戚夫人想了想道:“張大人今日沒有出府都有人知道,更何況是位姑娘......再說了,這姑娘也不是普通人。”
那股熟悉感又萦繞在韓奕的心頭,鬼使神差的問:“那姑娘到底是何人?”
“聽陛下說,是張大人的......心上人,”戚夫人看着臉色大變的韓奕,立刻安慰道:“不過他們之間好像有些誤會,對了,她姓趙,一個好字。”
好?
趙好!
阿好......
難怪她對那位姑娘如此熟悉,她記起來了,就是出現在她和張良婚禮上的那位姑娘,她好像給了張良......書冊?
書冊?
戚夫人又喊了兩聲,喚回了韓奕的思緒:“夫人,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麼?”
韓奕蒼白的臉色道:“突然頭有些暈。”
“既然如此,夫人就先回去吧,”戚夫人關心道:“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韓奕第一次走進張良的書房,書房内的書冊擺放整齊,她在房間内轉了一圈,突然目光定在一個還未鎖上的小箱子上。
她不知為何,仿佛有人拉着她的手一般,來到小箱子面前,她顫抖着手,打開小箱子,幾卷書冊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慌忙的一下子關上了小箱子,她眼前的這幾卷書冊,與當年婚禮上張良手中的書卷重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