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夾着半根煙，走近後直接扔到垃圾桶裡。手指一晃而過，楚之甯看到他手指上的劃痕，細細小小的，像是什麼碎片割傷的，她道：“你手怎麼了？”

雲落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昨晚按關凱文的時候勁用得大了點，被鍵盤碎片劃傷了。

“忘了在哪蹭的。”

“還以為你又跟别人打架了。”楚之甯喝豆漿。

小區迎面出來一個買菜的大娘，就是之前下來讓楚之甯敲門小聲點的那位，她一見到楚之甯和雲落站在一起，臉上鄙夷地擰了一下，挎着菜兜子就過來了。

“要我說年輕人也得節制一點，是不是？”劈頭蓋臉扔了這麼一句。

楚之甯沒明白，“？”

大娘似乎很難以啟齒似的，“我都不好意思開口，但你倆昨天晚上實在太吵了，吵的我半宿都沒睡着覺，天快亮了才眯一會兒。”

“？”

楚之甯重複：“我倆？”

她昨天演講稿寫到快三點，連聽音樂都是老老實實戴着耳機，怎麼可能有噪音。更别提雲落，昨晚他都不在這！

大娘滿臉不樂意，“除了你倆還有誰？從你一開始搬過來，哎呦我的天那麼多琴啊鼓啊的，我就知道以後的日子消停不了。”

雞蛋裡挑骨頭呢？

楚之甯客客氣氣道：“阿姨，你是不是誤會了，昨天就我……”

“你昨晚帶人回來了？”雲落突然扭頭對楚之甯說，聲音不可置信又震驚。

？

你還演上了？

楚之甯一時不知道如何接戲。

雲落：“昨天不是說跟閨蜜在一塊嗎？阿姨怎麼說屋裡有别的男人？”他做痛心疾首狀，“你是不是背着我又跟那男的見面了？”

“……”

大娘臉上表情非常好看，想吃瓜又尴尬的表情。

楚之甯心裡想我就是欠你的，“我沒有！我說了跟劉芷在一塊就是在一塊，沒有比的男人，你為什麼就不信任我！”

男人眉眼漂亮，俊美異常，十分不敢相信似的求證般追問大娘，“宋大娘都說聽到有男人的聲音了，你還不承認嗎？”

大娘被小夥帥到了，磕磕巴巴道：“……我也沒……”

楚之甯也追問她，“阿姨你說話啊阿姨，你昨天真聽到我屋子裡有男人嗎？你可不能說謊啊。”

大娘懵了，“……啊，呃，好像也…也不是男的，聽聲應該是倆小姑娘，對，小姑娘。”

雲落傷心欲絕地闊步往前走，口中念念有詞：“别騙我了，我知道你們都在騙我，我現在就回去看看屋裡有沒有男人留下來的東西！”

楚之甯緊跟其後，越來越投入，爾康手喊道：“不！你如果不相信我我們就不要在一起！不！”

雲落：“别說了！”

楚之甯：“我不我不我就要說！”

大娘在後面萬分忐忑：“你倆别吵架啊，那、那可能是我聽錯了、我昨天八點多就睡着了沒準是做夢啊——”

·

“你不去學表演可惜了。”楚之甯坐在島台上繼續喝豆漿，她心理素質還挺好的，剛才竟然沒當場噴出來。

“不這樣，沒有半小時走不了。”雲落坐在對面，手撐着下巴，神色怏怏的，提不起勁兒似的，“演過這麼一次，能消停半個月。”

“她總來？”

“應該吧，有時候戴着耳機也聽不見她敲門。”

男人視線掃過楚之甯結痂的抓痕，指骨在她眼下敲了敲台面，“現在說說吧，臉怎麼回事？”

楚之甯摸摸，沒正面回答，而是問：“你真報警讓秦霏在警察局呆了一晚嗎？”

雲落輕挑眉梢，“她是你什麼人？”

楚之甯：“室友。”

“你這傷，”他指尖虛點，“因為我？”

“也不算吧。”楚之甯說。

“也，吧。”他說，“這麼勉強？”

“總之，我這是勸架勸的。”

“勸架勸一臉傷。”雲落說。

楚之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眉眼烏濃，沒什麼表情地坐在那裡就足夠惹眼，極端地漂亮。他低頭看着手機，指尖在屏幕心不在焉地輕點，楚之甯瞥了一眼，隐約看見‘骨裂’‘買電腦’之類的字樣，然後雲落要輸轉賬密碼時，楚之甯轉開臉。

“罵我呢是吧。”雲落說。

“這你都能聽見？”楚之甯下意識摸嘴，自己也沒出聲啊。

“你的表情，震耳欲聾。”他笑了笑。

剛剛話題被他輕巧轉走，楚之甯咬着豆漿吸管看他。

雲落察覺到目光，垂眸淡笑，“如果我說不止呢。”

突然這麼一句，楚之甯不知道他接的那句話，“嗯？”了一聲。

“我說，如果我不止讓她在警察局裡呆了一夜呢？”

“你，你不會是被她男朋友捉、捉住了吧。”

“哈？”雲落氣笑了，“楚之甯，你能不能想我點好？”

“我隻不過幫她約了她那位，所謂的男朋友。然後做好好市民打了個舉報電話而已。”

好啊你是把人家男女朋友一起送局子裡了。

姜太公都沒你這麼會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