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坐着,趙淩又想踢他:“你就說好不好吃吧?”
“好吃。”确實好吃。
宮中的飲食偏清淡,燒烤的滋味更加濃郁。
不過他燒烤也不是沒吃過,都是直接架在炭火上烤,風味各有千秋,不過會比這麼烤着更加幹柴一點。
四個人的飯量都不小。
趙淩在同齡人中間,吃得都算多的。
窦榮和周東、周南都是習武之人,飯量比起一般人來要更大。
他們的吃飯速度還快,沒多久就把帶來的食物全都吃完了,隻不過回去的路上并沒有輕松多少。
窦榮背着趙淩。
周南背着兔子和野雞。
周東挑着魚。
走在中間的趙淩覺得:“要不我還是自己走吧?”慢一點,他還是走得動的。
這樣走,他總覺得自己也像是個獵物似的。
窦榮像個老爺子一樣訓斥:“你就别鬧了。我們休沐就一天,還得趕回去。這會兒已經有點晚了。回頭城門關了,明天缺課被先生打手闆。”
先生的竹尺打人賊疼。
趙淩隻能乖乖趴在窦榮背後,到了小河村之後,發現就他們急着趕回去,其他人都挺散漫的。
趙骅臉頰微紅,顯然是喝了點小酒,坐在院子裡見兒子回來了,慢悠悠走到他們跟前說道:“唷,這麼大的魚!”
周東分出兩條大魚,臉上挂着極其虛僞的謙虛:“運氣好,随便一釣就上鈎了。”
趙骅看着大魚就伸手去提,一到手,胳膊直接被扯着往下墜。
幸虧邊上趙喜過來伸手,才算是勉強接住。
周東不敢真放手,笑道:“我拿去廚房吧。”
趙喜趕緊帶了人過去:“那敢情好,勞煩您了。”
見周東和趙喜去廚房,趙淩問他爹:“不拿去魏伯伯那兒?”
趙骅喝了酒之後,語速比平時慢:“你娘親喜歡這兒,打算再住上兩日。哦,你怎麼還帶酒了,她多喝了兩杯,這會兒午睡呢。”
原來他的酒是被趙王氏喝了。
無所謂,反正沒浪費就好。
也對,當家主母又不用上班打卡,确實可以休息幾天。
“那大哥、二哥不上學嗎?”
“你回去讓人去私塾跟先生說一聲。”
好的吧。私塾确實管得比文華殿的先生們寬松。
主要是他現在還是文華殿的旁聽生,先生們雖然會給他答疑解惑,但到底不如對待其他皇子皇女。
而且先生們教授的課程進度飛快,缺一天的課往後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趕得上進度。
“那你呢?”老爹,你可是要上班的人!
趙爹表示:“我沒跟你說嗎?我有三天的假。”
多、虧、了每天早晚接送兒子上下學,搞得他現在工作準時又勤奮,連陛下都看不過去,給了他幾天假期。
嗯,這些就不用跟兒子講了。
趙淩一下就呆住了:“就我一個人明天要上學?”
趙骅拍拍兒子的肩膀,見周南牽了馬出來,開始趕人:“對,抓緊時間快點走。”又附在他耳邊小聲說道,“那小子的事情,别着急,等爹回去了再說。”
趙骅說得聲音很低,但是窦榮耳聰目明聽到了,等一行四人騎馬出了小湖村,窦榮才問他:“趙大人說的‘那小子’是誰?”
窦榮沒瞞着他,把顧棱在文華殿說叫花娘的事情講了一遍。
在趙骅面前他得裝一裝無知小兒,在窦榮面前就沒必要了。
被窦榮跟管兒子一樣管了四年,知子莫若父。
親爹?
親爹哪有義父親。
窦榮顯然是知道花娘是什麼意思的,一聽臉色就變得很難看:“不成體統!”
周東周南假裝什麼都聽不到,心想這群皇親貴胄在外面……嗯,用趙四郎的話來說,抽象的多了去了。隻是出去遊玩叫幾個花娘而已,算得了什麼?
當然作為護衛,他們肯定不想自家六郎也小小年紀接觸這些東西。
同一件事情,趙淩對趙骅說,那叫告狀;對窦榮說,隻是兄弟之間的吐槽:“行了,這件事情你就當不知道。再怎麼說,顧棱也是個小王爺。”
顧棱的祖父惠王和先帝是親兄弟。
惠王才學人品都很不怎麼樣,但有一個好處就是識時務,也認得清局勢,早早就确定好了當閑散王爺的路線,堅定的當個小透明人。到現在,他們一家也沒去封地,而是留在京城紙醉金迷。
不過即便顧棱再怎麼不靠譜,人家也是姓顧的,窦榮出面對付不合适。
一個不好就會變成外戚幹政,哪怕窦榮還隻是個孩子,代表的也是窦家。
窦榮顯然比趙淩更清楚自己的生态位,控制着馬靠過去,撸了一下他的後腦勺:“我還用得着你教?你等着吧。”
趙淩還想等着什麼,難不成是告狀給太子?
然後第二天課間休息的時候,窦榮過來直接在文華殿裡,當着一群皇子皇女的面,把顧棱摁地上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