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都發話了,可不敢不聽。
顧棱一走,窦榮也跟着走了,走之前還不忘記塞了兩盒香膏給趙淩:“昨天答應給你的,差點忘了,幸虧被給打壞。”
趙淩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香膏,等文華殿下了學之後,又去王太後那兒上了半天課,勉強讓自己集中注意力。
王太後教的内容很雜。
老太太經曆豐富,文武雙全,殺過敵、管過家,内外一把好手。
她對趙淩還帶着帶早夭長子的一些不可說的希冀,哪怕再怎麼疼愛趙淩,在學習上要求是一點都不放松的。
趙淩在王太後這兒挨的小竹條,比文華殿的隻多不少。
提早結束今天的課程,王太後對着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的趙淩說道:“今天心不在焉,是為了豆豆,還是為了你能不能繼續在文華殿上學?”
趙淩想都不想,就說道:“為了豆豆。”
王太後不意外他這麼說,但還是略感興趣,問他:“哦,你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能不能在文華殿上學嗎?”
趙淩選擇說實話:“我擔心也沒用。再說,文華殿的學識,不太适合我上。”
在沒接觸之前,他腦子裡想着的是蹭大虞頂尖教育資源;等實際接觸後,越來越發現人家學的内容和科考就不一樣。
王太後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忍不住有一些怒氣,收斂情緒道:“有什麼不合适的?不過是個名頭罷了。你和朻朻關系也好,将來能幫朻朻分憂就是了。”
太子伴讀的人數又沒有定數。
趙家雖然家世差了一點,但趙骅是管理财政的一把好手,趙淩是她一手教導的,才學方面起碼将來接手趙骅的位置不成問題。
“可我總要科考的啊。”不然怎麼入仕呢?
他自己對當官興趣不大,但在這個時代,有沒有功名和官職,生活水平和社會地位天差地别。
哪怕混個閑散小官當當也好。
再說太後可不會允許自己教的孩子是個廢柴。
王太後并不把科考放在眼中:“入朝為官又不是隻有科考一途。行了,知道你擔心豆豆,今天早點回去吧。”
“謝姑外祖母!那我先走啦!”
趙淩自己收拾好了學習用品,把書房恢複整齊,就加快腳步走了。
清瑤拿着毛筆和硯台去清洗,笑道:“淩兒和窦六郎的的感情真好。”
“到底是一起長大的,肯定好。”王太後覺得這樣很好。
将來的事情不好說,但小時候能有這麼個玩伴,肯定很快樂。
她的視線落在書房裡的桃花上,笑罵一句:“我還以為那臭小子會給我帶一條魚回來,結果就帶了幾枝花。”
清瑤笑着回道:“帶了的。隻是昨天送過來晚了,您已經歇下了。廚房拿着腌起來,過幾天正好試試淩兒說的鹹魚蒸蛋。”
“還真送來了?”
“真的,好大一條呢。”
王太後很感興趣:“我去瞧瞧。”
宮裡頭沒人敢跟王太後說合不合規矩。
清瑤出了書房,見王太後輕快的腳步,想着四年前那會兒,還以為太後要不好了,沒想到現在上得了馬耍得了槍,瞧着精神頭比陛下還好些,說話的時候也不怎麼自稱哀家了,顯然是不“哀”了。
那邊趙淩出了宮,也是腳步匆匆。
他今天提早了,想着今天趕不上他爹下班,得靠自己兩條腿走路,自己家那麼遠,倒是鎮國公府不遠,他可以先去看豆豆,再從豆豆那兒借一輛車回家。
再一想,他全家都還在小湖村裡玩呢,早上還是常大力送他來的,都給忘了。
等出了宮門,卻見常大力架着一輛驢車等在門口,見了他就招手:“四郎,這兒!”
趙淩趕緊快步過去:“大力叔,你怎麼這麼早就到了?”
常大力笑道:“家裡沒事,我就早些過來等着,剛到沒一會兒,湊巧你就出來了。”
趙淩快步踩着凳子上了車:“大力叔,先去鎮國公府。”
“行。”常大力收了凳子,見他坐好了,才趕着驢車往鎮國公府去。
窦榮滿七歲後,就和趙淩一樣成了走讀生。
趙淩和窦榮關系好,鎮國公府的門房也和趙淩熟悉,見他坐了驢車過來,不由得多看兩眼,倒也沒說什麼,趕緊打開大門,隻說了一聲:“六郎在他自己院裡呢。”
趙淩“哦”了一聲,就一陣風一樣跑了進去。
留下門房領着常大力牽着驢車進門,一臉稀罕地看着大青驢子:“大力兄弟,你們家養牲口有一手啊。怎麼馬兒也漂亮,驢也那麼漂亮?”
這大青驢子,瞅着比一些馬還神俊。
大青驢子像是聽明白了話,昂首挺胸地走進馬廄裡,低頭看到面前的草料和水碗:“tui!”啥玩意兒,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