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上路的時候,裴先生注意到趙淩竟然弄了許多草:“你還給點點打包幹糧了?”
馬不是什麼草都吃。
趙淩的這匹更是挑嘴挑得整個文華殿都出名,能吃路邊的雜草?
“沒,不是給點點吃的。”趙淩把手上的已經粗加工過的雜草快速編織,沒一會兒就變成了一頂草帽。
新鮮采摘的雜草其實不适合編草帽,成品結構松散,樣子難看,還是綠的,但好歹能遮陽。
隊伍又騎行了一個時辰,地形已經開始變得起伏,漸漸進入山區。
還好道路還是很平整,顯然有人經常維護。
進入山區後沒過多久,他們就看到一個還算熱鬧的集鎮。
侍衛長揮手示意下馬:“在這裡停留半個時辰,你們可以采購未來五天需要的物資。”
說完,給他們一人發了兩串錢。
一串錢是一百文。
兩百文用五天是認真的嗎?
說好的軍營裡都有準備呢?
像是看出衆人的震驚,裴先生解釋:“基礎的吃穿用,軍營裡都有,這些是額外的,看你們自己需要什麼。”
趙淩下馬,領了錢,剛牽着點點往集鎮上走,感覺腦袋一輕。
裴先生的馬,嘴裡有個眼熟的東西。
“我的帽子!”
哪怕衆人身累心也累,看到這場景也忍不住都笑出聲。
點點看到趙淩受了欺負,頓時給了裴先生的馬一口。
裴先生的馬吃痛,但嘴上的草帽沒扔掉,小跑去了另外一邊,兩三口把草帽吃了。
氣氛變得輕松了一點。
趙淩也不知道兩百文能買什麼東西,跟着其他人進集鎮轉了一圈。
說是集鎮,其實就是一個不到十家店的小廣場。
裡面往來也能看得出都和軍營有關系。
最大的建築物是驿站。
接下來五天,裴先生他們會住在驿站,不會陪同他們去軍營。
把馬匹先寄放在驿站,趙淩往杯子裡灌滿涼白開,才出門。
集鎮就那麼點大,倒是無所謂先走後走,身邊還都有侍衛跟着。
客棧、酒樓、醫館、飯莊、雜貨店、鐵匠鋪,以及賭坊和妓院。
趙淩先去鐵匠鋪買了一個小鐵鍋,又去雜貨店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再去醫館買了一瓶藥酒兩份金瘡藥。
侍衛什麼都不說,就跟着,把他買的各種東西一一記錄。
等他們重新在驿站集合的時候,趙淩看到他們起碼都人手一個水囊。
這一路過來,他們也不是沒得喝,但都是從侍衛那裡的水囊喝一口。
其他人也打量趙淩,看他把整理好的行囊放到點點背上,好奇:“兩百文能買那麼多東西?”
“不能。”趙淩太矮了,踩在凳子上才能把行囊放好,“我出門還帶了點錢。”
這話一出,一群老實孩子頓時眼前一亮,趁着還有點時間,紛紛出去繼續采購,沒一會兒就買了一堆東西回來。
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很快結束,侍衛長已經看過了他們買的東西,心中暗暗搖頭。
事實證明,他們買的大部分東西都沒用上。
軍營裡什麼都有,隻不過相對簡陋一點。
他們也沒條件挑三揀四,以為大通鋪睡不習慣,其實隻要累了,在哪兒都是倒頭就睡。
同樣的,他們覺得軍營裡的飯食會吃不慣,隻要累狠了,吃什麼都香。
趙淩買了釣魚竿還想着甩兩竿釣魚打牙祭,想着去山裡打獵改善夥食,還買個鍋子炒倆菜什麼的,全都是白想。
軍訓是真的軍訓,強度比他以前高中和大學時候的強度要高多了。
文華殿裡騎射課之類的就别提了,那壓根算不上強度。
别說他一個才七歲的娃,就是最年長的十八歲的顧榆,都扛不住這樣的消耗。
趙淩買的唯一有用的東西,就是藥酒。
充斥着藥酒味的軍訓時間畢竟隻有五天,哪怕度日如年,熬一熬也就過去了。
隻是回去的時候,趙淩不想走了。
顧棱跟看傻子似的看向他:“啊?你腦子摔壞了?”
趙淩昨天登山跑的時候,沒注意到一個小坑,摔了個大馬趴,腳是差點崴了,但跟腦子有什麼關系?
他都懶得給顧棱白眼,認真道:“我要學怎麼培養戰馬。”
顧棱和其他同窗們看向昂首挺胸,精氣神在五天時間内已經提升了一截的點點。
戰馬啊,好像是有點帥。
别看這些王孫貴族們平時一個個都嬌生慣養的,在軍營裡也是叫苦連天,晚上回了臨時營房,别說是抱怨了,就是哭天抹淚的也不少,但内心還是慕強。
尤其是五天都堅持下來了,大部分人都覺得要是再待幾天,能收獲一匹超級帥的戰馬不虧。
于是一行人前往侍衛長的營房提出請求。
侍衛長認真聽完了他們的請求,然後斷然拒絕:“不行。明天一早就回城。”
衆人:不是,你都不用請示一下别人,不稍微猶豫一下的嗎?